曲氏不知寧王是個什麼人,她常在貴女圈走動,卻是知道的。
說一句臭名遠揚也不為過,京中貴女自是避之不及。
她嚇得不敢亂動,勉強擠出笑容,支吾道:“王爺說笑了,我……”
“收好你的畫,”沈懷軒毫不客氣地將畫像塞進白錦錦懷中,語調曖昧卻危險。
“若姑娘再這般急切,彆怪本王讓四姑娘如願,讓姑娘開心個夠……”
等到鬆開手,白錦錦已是癱軟在地,不住發抖,卻還是狠狠地瞪了身邊的丫頭一眼。
“還不走?”
沈懷軒出言提醒道。
可憐她全然不知曲氏的心思,一頭霧水竟就這麼被拖到了沈懷軒的跟前,還被沈懷軒戲弄了一番就自然是又羞又憤,隻一心避開沈懷軒。
也顧不得什麼,連滾帶爬地便帶著那侍女逃走了,唯剩沈懷軒露出一臉計謀得逞的笑。
他略略側過頭來,輕聲笑道:“姑娘看夠了,不知是不是要出來一見呢?”
白桑榆矮身從楓樹下走過,看著沈懷軒道:“沒想到王爺來臣女府中,便是這樣欺辱我相府中女子的嗎,王爺就不怕此事傳揚出去,汙了王爺的名聲?”
話中的威脅之意一目了然。
沈懷軒笑的仿佛一隻偷了腥的貓,“怎麼,小姐難道還要治我的罪不成?”
白桑榆側了身子,道:“治王爺的罪臣女倒是不敢,隻是臣女到底是王爺庶母的妹妹,論起來,王爺也要叫我一聲小姨——身為長輩,想來管王爺有所求,王爺定然也不會不準吧?”
沈懷軒正喝著茶,聽了這話便猛地嗆了一口,不住地咳嗽。
白桑榆見他狼狽,忍不住牽了牽嘴角,露出一抹極為清淺的笑意,便令沈懷軒忍不住三魂丟了七魄,無奈地一垂首。
沒想到這丫頭看著正經聰慧,竟也會說出這般戲謔的話。
她說的一本正經,配著她一雙坦然的眼睛,偏令人生不出氣來。
罷了,便當是還昨夜她出手相救的人情,更何況佳人有所求,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他便作勢點了點頭,道:“倒不知白三姑娘有何所求?”
白桑榆伸手撫上楓葉。
她輕聲呢喃,“臣女並無所求,隻是有一物要向王爺借取。
“家母善舞,曾有一件鎏金鳳仙裙乃是她在世時的愛物,聽聞此裙事件隻得兩件,家母那件已隨家母過身而陪葬,另一件卻是被宸妃娘娘視若珍寶,愛護有加。”
沈懷軒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接了話頭道:“三姑娘的意思是,想要借來睹物思人?”
白桑榆不置可否:“殿下聰慧過人,臣女自愧不如。”
沈懷軒撫掌哈哈笑道:“這有何難,明日我便會將此物送到你府上。”
說罷,他站起身來,道:“今日前來,本來就是謝姑娘昨日之恩。也罷,既然昨日承了姑娘的情,本該還禮,不過是借一件衣裳罷了,自然是小事一樁,本王告辭。”
說罷抬腿便走。
白桑榆卻不入他的套。
“王爺此舉分明是替對我府上姑娘無禮的賠罪,昨日的人情如何還,自然是由三娘決意,王爺怎的反倒是自作主張呢?”
沈懷軒猛地一踉蹌,險些以頭搶地。
連帶著沈懷軒身後的侍從再如何訓練有素,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來。
沈懷軒狠狠瞪了他一眼,發泄似的罵道:“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