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佩服的五體投地,恨不能取了紙筆來將小姐的金玉良言都記下來。
眼下則是趕快上了前去,為白桑榆梳妝打扮。
因著是去見葉婉吟和楚瀟瀟,嫣然便隻為白桑榆繪製了個極清雅的淡妝,身穿一件楓葉紅的絨裙,外罩一身玉白底繡金絲菊鬥篷。
既不極惹眼,又襯得氣色絕佳,隻掃一眼便知非尋常女兒家。
王洲一行人並未跟上,隻派了幾個精壯的護衛守著馬車。
白桑榆派了侍女盯緊守好院子,這一路便是頗為順利,除了又派人去喂了那擋路的野狗後早早地來到楚家,侍女領著她前往了楚瀟瀟的院落。
院中栽了不少海棠樹,遠遠看去仿佛雲霧,走進才發覺楚瀟瀟正在院中踮著腳,在丫鬟的簇擁下摘著幾株海棠花。
好容易摘下幾株開的最豔麗的,楚瀟瀟便推開侍女一下跳下梯子來,捧著大把的海棠花看著站在不遠處凝望著自己的白桑榆笑道:“你來啦,正等你呢。”
她示意白桑榆跟著她入門,卻見一個身子窈窕嬌柔的大美人正倚靠著門邊的炕上撥著算盤算賬。
短短一月沒見,葉婉吟的氣色倒是好了許多,倒不似前日病殃殃的模樣,披著狐裘的模樣倒比從前更有了些當家主母的氣派。
這一幕原是尋常,讓白桑榆無端地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趙氏。
都說她和母親相似,可到底是一麵也未曾見過,連帶著從趙氏的墓中取出鎏金鳳仙裙亦是她拜托了謝逢君的傑作。
隻是想來母親從前管家算賬的樣子,無非就是眼前葉婉吟的模樣吧。
想著,白桑榆的臉色不由微微鬆動,眼角已隱約泛出緋紅。
楚瀟瀟未曾發覺她的異樣,將海棠花一股腦地塞給了她後便拉著她嘰嘰喳喳喜出望外地說話,連日說著這一月來的趣事兒,連帶著自己是如何在浮沉公主跟前誇讚她也是一句不落。
趁著楚瀟瀟說夠了去偏廂喝茶的功夫,一早發覺了白桑榆異樣的葉婉吟出聲關切道:“音音,瞧著你的樣子有異,不知是怎麼了?”
葉婉吟心細如發是白桑榆一早便知曉的,見她發覺了自己的情緒倒並不驚訝,隻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
“沒什麼,多謝楚大嫂嫂掛念,倒是嫂嫂臉色瞧著似是好了許多,想來定是楚家哥哥對嫂嫂眷顧有加,才能讓嫂子如此精神煥發。”
她的話逗得葉婉吟垂首一笑,道:“你這丫頭,嘴真是壞得很。”
她撂下筆,看向白桑榆笑道:“還不是白姑娘所贈的岐黃珠,這些日子我倒覺得身子好了許多,你又讓丫鬟送了不少補品前來給我調養我自然都記在心上,昨日白伯父同我父親說話,父親因著此事還對姑娘讚不絕口。”
她遞了個眼神,丫鬟便拿了一個錦盒來。
葉婉吟接著道:“這是前日楚哥哥尋來的紫翡翠鐲,想著你膚白,便特意為你留的,你可喜歡?”
見那翠鐲水頭上佳,通體紫潤,隻怕是楚公子特意為了取悅新婦而尋,白桑榆自然不肯接受,便趕忙出言推辭道:“嫂子這是什麼話?我那日相贈是因嫂嫂新婚,並非是圖嫂嫂的回禮,若是收了,豈非成了貪圖?”
葉婉吟笑歎了一聲,親手拉過她的手將錦盒塞入她手中,道:“既是送你,你便好生收著,今後我們來往走動,這情分豈不比一個鐲子珍貴?”
葉婉吟人生的美貌,說出的話也如和煦春風,分外真誠懇切,若再拒絕反倒像是不肯再跟她走動相處似的,白桑榆便垂眸一笑,接過那鐲子戴在腕上,卻是正正好好,不大不小,襯托的皓腕愈發蒼白似玉,剔透晶瑩。
兩人說著話間,出門張羅插瓶的楚瀟瀟也重新跨入門來,正看到白桑榆腕上的鐲子,不由有些驚詫道:“咦,這不是我哥哥前日剛送給嫂子的那隻鐲子嗎?怎的會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