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火被滅了,白芷又去帳篷那兒溜達了一圈,隻可惜,整個帳篷都被燒的乾乾淨淨。
而她還能聽到楚六小姐在太後娘娘帳篷裡那宛如黃鶯出穀般的哭訴聲。
在外麵她甚至還能隱隱約約聽到一點,“姑母……沒事……物件,我又怎麼好意思……打攪……危險……”
倒是太後娘娘安慰楚六小姐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穩重,白芷什麼都聽不清,明明剛剛著火的地方離太後娘娘的帳篷也很近,太後娘娘卻一點都不害怕。
既然什麼有用的消息都聽不到,那白芷索性就不聽了。
她蹲下用手指輕輕抹了一把地上那烏漆麻黑的灰燼,然後送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嗯,是普通的火折子燃燒的味道,嗯?怎麼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頭油味?
白芷微微皺起眉頭,仔細觀察和摩擦著手指上的灰燼,試圖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頭油與火焰接觸,可是會助長火勢。
若是這場火是因為有人故意將頭油抹在了帳篷上,再在帳篷附近放個火折子,引誘正是對萬事萬物充滿好奇心的孩子玩火折子呢?
白芷尚蹲在地上思索,突然,楚六小姐挽著太後娘娘的手從隔壁帳篷走了出來,緊接著一群人拿著東西浩浩蕩蕩地往皇上的帳篷那邊走,動靜還挺大的。
白芷看清楚那些太監手裡拿著的東西之後:!!!
楚六小姐,該不會是想要把新帳篷紮在皇上的帳篷附近吧?
看這架勢,太後娘娘居然還同意了。
她們沒事吧?
皇後娘娘都沒這麼異想天開要住到皇上附近。
白芷呆呆地蹲在地上的樣子很顯眼,太後娘娘身邊的茯苓嬤嬤馬上就注意到了。
她快步走到白芷身邊,皺著眉冷冷地看著她問,“白芷,你可發現了什麼?”
白芷麵無表情站起來,搖了搖頭回道,“嬤嬤,我什麼都沒發現。”
茯苓低聲警告了她一下,“這就是場意外,知道嗎!”
白芷心中一凜,她微微垂下眼眸,恭敬又乖巧地回道,“是,嬤嬤,我知道了。”
茯苓見她還算乖巧,冷哼了一句,“走吧,彆呆在這兒了。”
白芷:“是,嬤嬤。”
白芷跟在茯苓的身後,看著茯苓的眼神越發深沉。
很快她們就走到了皇上的帳篷附近,有太後娘娘罩著,養心殿的宮人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幾個太監在空地上紮帳篷。
楚六小姐還假惺惺地勸太後娘娘,“姑母,您要不也跟著搬過來吧?”
太後娘娘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這丫頭,我一把老骨頭跟著搬過來做什麼。”
楚六小姐嬌柔地說,“姑母哪裡老了,您看著可精神呢。那邊剛起了火,保不準還有什麼危險,您要是一起住這,侄女我才放心啊!”
太後娘娘微微搖頭,“你呀,就是膽小,到了個陌生的地方就怕生。不過你皇帝表哥就住旁邊,不用怕,你就安心住著便是。”
楚六小姐咬了咬嘴唇,最後羞澀地低下頭,“是,姑母。”
白芷聽見這對姑侄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看來她們是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想要安心住著?想的美!
皇上又不待見楚家女,又怎麼可能隨意讓楚六小姐住在這。
再說了,有個外人住在附近,他們養心殿的人也很難乾活的。
既然趕不走,那楚六小姐就要出些意外了。
等兩個帳篷紮完,太後娘娘就安慰楚六小姐,“妍兒,你剛剛受了驚,趕緊進去休息吧!”
說完,太後娘娘就直接離開。
“恭送太後娘娘!”養心殿所有宮人嘩啦嘩啦跪倒一地。
白芷根本就看不懂太後娘娘的行為到底是什麼意思。
待太後娘娘離開之後,白芷索性叫了養心殿的所有宮人一起,聚集在離楚六小姐的帳篷不遠的空地處,把她辛辛苦苦烤的叫花雞和叫花兔給分了。
叫花雞和叫花兔外麵的泥土是小順子用錘子錘碎的,就在泥土破裂的那一瞬間,叫花雞和叫花兔的香味撲鼻而來,香氣瞬間彌漫在空氣中。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將叫花雞和叫花兔從泥土中取出,一一打開那張包裹肉的大葉子,香味更加濃鬱,毫不意外地,香味飄到了楚六小姐的帳篷中。
說實話,白芷原本是按三人份的數量烤的,現在人一多,數量就不夠了。
不過眾人都十分有默契,誰也沒有多說話,手上拿著大肉塊的就直接撕下來,分給四五個人,拿著小肉塊的就分給三四個人,確保每個人都能吃到。
他們一邊吃一邊還誇張地大聲說,仿佛生怕楚六小姐聽不見似的。
小順子率先大聲地拍馬屁,“這味道,簡直能把人的魂都勾走。”
另一個跟小太監立馬附和道,“是啊是啊,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半夏也毫不猶豫地跟上,“可不是嗎!我們白芷姑姑這手藝,真是絕了!”
稍有文采點的青黛文藝地說,“這是叫花雞的做法,外酥裡嫩,香氣四溢,隻不過我從來都沒想過這兔肉也能這麼做。”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白芷迅速地把她分到的兔子腿吃完,拿著手帕把手擦乾淨,然後悄悄地溜了出去。
其實也有人已經看到了白芷的動作,但都沒有聲張,反而加入了大聲稱讚的隊伍中。
白芷彎著腰挪到了楚六小姐的帳篷旁邊,然後從衣襟裡拿出一個火折子,然後輕輕吹了一下,把火折子對著帳篷,緊接著她就趕緊溜回空地,仿佛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