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娘的,你這是恨不能讓嚴嵩去死吧?
蔣慶之有些頭痛。
“那些內侍和宮女見到我時多了幾分恭謹,身邊人做夢都在笑,和鬼叫似的。母妃看似忙碌,可不動聲色卻把我身邊的人換了一遍……”
果然是盧靖妃啊!
蔣慶之不動聲色的道:“可有異常?”
“有。”景王譏誚的道:“前日半夜有人悄然接近,就在開門時,被我設下的機關給弄了個灰頭土臉,這廝跑得快,沒抓到。”
“什麼機關?”
“沒什麼,就是在門上麵弄了一盆水。”
蔣慶之不禁想到了讀書時整蠱同學的經曆,有一次同學沒上當,側身進了教室,隨後進來的老師卻大大咧咧的推門,被一盆水澆了個透心涼。
“有人給我說,三哥如何如何陰險,讓我提防。”
“你如何做的?”蔣慶之最擔心的便是這兩兄弟同室操戈。
“我回稟了母親,說此人蠢笨,送給三哥吧!母妃答應了。”
蔣慶之覺得景王有傳承徐渭衣缽的潛力,但當下他首先要做的是確保兩個皇子的安全。
他和景王去了裕王那裡。
“人換了嗎?”蔣慶之問道。
裕王搖頭,景王懶洋洋的道:“母妃擔心換的人若是不妥,她渾身張嘴都說不清。三哥,你最好去尋黃錦,讓他出手幫你換人。”
“為何要換?”裕王不解。
“換了安心。”景王說道:“對了,昨日送來的那個內侍你如何處置的?”
裕王說道:“你不是說那是個妙人嗎?我想著既然是個妙人,那便送去洗衣裳。那裡的人多苦悶,有個妙人解悶極好。”
“嗯!”
兄弟二人一臉理所當然。
“至於換人。”裕王說道:“說實話,換了誰不是一個樣?”
“黃錦那裡至少能保證那批人中沒人想弄死你。”景王說道。
“可我這裡無人問津,日久那些人便會心生怨意,有人趁虛而入收買他們,弄不好我會死的更慘。還不如留著原先的人,最多是彆人的眼線罷了。”
裕王很豁達。
景王說道:“你喜歡就好。”
裕王乾笑道:“表叔,沒事兒我去你家裡住幾宿可使得?”
“皇子沒有在外留宿的規矩。”蔣慶之說道:“最多是午休。”
伯府有他們的房間,但隻能用於午休。
“我有法子。”景王挑眉。
“一起?”裕王挑眉。
兩兄弟撇開蔣慶之,一溜煙跑了。
艸!
蔣慶之覺得自己很無辜……特彆是看到朱希忠後,更是如此。
“大郎昨日被我狠抽了一頓。”
朱希忠苦笑,“你教他什麼……做個混吃等死的勳戚挺好,可就是有些無趣。男兒最適合的是什麼……快意恩仇。讀萬卷書,行萬裡路,路見不平什麼一聲吼……
這小子最聽你的話,昨日帶著幾個小廝去求見陛下,說是準備弄死幾個佞臣為太子報仇。”
嘖!
“我可沒教他殺人。”蔣慶之有些頭痛,一個景王如此,裕王也不消停,連朱時泰那個裝瘋的小家夥也在蠢蠢欲動……不過想想也是,能在曆史上留名的帝王,豈會是省油的燈?
若非好色太過,裕王那娃弄不好便能得個中興帝王的美譽。
“對了,陛下先前令人吩咐,京畿一帶巡檢司要嚴查遷徙人口。另外,各地批複路引必須上報京師。慶之,哥哥我嗅到了風雨欲來的味兒。”
蔣慶之知曉這是道爺在布局,為後續動手鋪路。
“最近有人求你辦事兒,最好多長個心眼。”蔣慶之告誡道。
“哥哥府中最近不見客,你嫂子連娘家人都不見。”
成國公府能多年榮寵不衰,靠的可不隻是當初的聖眷,而是眼力見。
蔣慶之隨即去了虎賁左衛。
“抽調三百騎,對了,去兵部尋王以旂,讓他準備文書。”
抽調軍隊需要批複,而且有地域限製。比如說文書裡說這批人馬是去宣府,你特娘的跑到了大同,那便形同於謀逆。
王以旂令人請示了宮中,道爺回複:便宜行事!
王以旂心領神會,給蔣慶之開了個條子:北方公乾!
拿著條子的官員從未見過這等寬泛的‘軍方路引’,心想北方可大了去。
出了虎賁左衛,回到家中,沒進屋,就聽到了景王的聲音。
“表嬸放心,我二人最省事,父皇曾說了,他養貓都比養咱們二人麻煩。府中不用準備什麼,一日三餐表叔吃什麼,咱們就吃什麼。”
臥槽!
蔣慶之進去,就見景王在討好表嬸,裕王在擼貓,順帶安撫看著廋了不少的小姑娘……
“你們這是……”
三人回頭,見是蔣慶之就起身行禮。
“表叔,先前我和三哥,還有壽媖去求了父皇,說有時候在表叔家讀書晚了,趕不上宮門關閉,便想留宿。”
“陛下怎麼說的?”蔣慶之覺得道爺應當會有條件。
景王一臉唏噓,“父皇就說了一個字。”
小姑娘抬頭,委屈的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