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剛剛結束,就下了一天一宿的及時雨。
等雨停天晴,家裡大把頭江春福,領著夥計們又下地去乾活。
挑水溝、修地格子啥的,反正總有活乾。
家裡夥計多了,總得有所分工,江春福現在是大把頭,外頭這些活,都歸他分配。
興家現在算是管家,家裡家外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由興家管著。
興業負責跑外麵,采買東西,傳信送信等,都找他。
如此一來,曲紹揚就不用事必躬親,省心了不少。
家裡安頓妥當,四月初九,曲紹揚領著二十來個夥計組成馬隊,前往塔甸等地,去收豬鬃、山貨、藥材等。
這一次,曲紹揚帶上了曲江。
他有意把曲江培養出來,往後讓曲江負責收貨這一攤子。
主要是這裡麵油水太大,換成外人屬實不太放心。
曲江老實,又是親兄弟,交到他手裡正好。
當然,這一行也不是隨便就能乾的。
曲紹揚打算帶著曲江多曆練曆練,看看曲江有沒有這方麵的潛質,要是不行的話,就隻能換彆人。
一行人從貓耳山出發往塔甸走,沿途路過各村屯,受到了大家的熱情款待。
如今沿江的這些村屯,哪個沒聽說過曲紹揚的名頭?
要不是有他帶領著保安隊,協助郎中治病救人,隻怕是沿江這些村屯,也都像江對岸那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所以這一趟去收豬鬃,那是相當順利了,好多村民恨不得不要錢,把東西送給曲紹揚。
曲紹揚自然不能那麼做,該是多少錢,一文不少的給人家。
隻說以後再攢了豬鬃啥的,都給他留著,彆賣給其他小販就行。
眾人見曲紹揚這麼仗義,全都很痛快的答應了,往後他們隻認曲紹揚,彆的小販來,一律都不好使。
曲紹揚還在每個村裡,找了個適合的人作為代理,平時由對方幫忙收購。
攢到一定數量了,就找機會送到貓耳山。
如此一來,曲紹揚也就不用總往各處跑了。
一頭兩百來斤的豬身上,大概可以出二斤左右的豬鬃。
過年大部分人家都殺豬,知道豬鬃能賣錢,都攢著呢。
還有一些人家心眼兒活,發明出一種活豬薅豬鬃的辦法來。
他們給豬灌上白酒,使豬的毛孔張開,然後用梳子等工具逆著往下梳豬鬃。
如此一來,豬鬃掉了還能再長,可比直接殺了強太多。
曲紹揚自然不管這些人怎麼取豬鬃,對於他來說,豬鬃越多越好。
大家夥兒一邊收豬鬃,一邊梳理分等,按照顏色、長短,捆紮起來。
十多天後,鴨綠江上遊村屯都轉悠的差不多,收了大量的豬鬃,還有些皮張、藥材等東西。
於是,曲紹揚帶著人往回走。
這天剛過了蛤蟆川,就見到有人騎著馬迎麵飛奔而來,曲紹揚定睛一看,呦,這不是興業麼?
興業老遠就看見曲紹揚他們了,於是忙勒住韁繩,翻身下馬。
“東家,縣衙來人了,讓你立刻前往縣城。”
曲紹揚一愣,縣裡又找他乾啥?之前疫病的事兒,不是都整明白了麼?
“來人說是啥事兒了麼?”
興業搖頭,“沒說,來人挺著急的,隻說是好事兒,讓東家千萬彆耽誤,抓緊時間去趟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