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良安排了兩名差役,帶著東邊道衙門的正式公函。
曲紹揚揣著裕良寫的親筆信,一行人就這麼離開鳳凰城,騎快馬趕往寬甸城。
鳳凰城離著寬甸不算太遠,不過這個時候天氣逐漸變暖,路上得冰雪融化了,又是泥又是水的,不太好走。
眾人費了大半天的時間,趕在天黑前,進了寬甸城。
進城就挺晚了,自然不能直奔縣衙,於是先找個條件比較好的客棧安頓下來。
再叫一桌好菜好飯,款待那兩名差役。
曲紹揚和陳允哲陪著那倆人喝酒吃菜,聊得挺熱鬨,臨散場的時候,還給這二人塞了銀子。
兩名差役讓曲紹揚給哄的心花怒放,美滋滋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吃過早飯,一行人便去了縣衙。
縣衙門外,兩名差役亮明身份,說是道台大人有事找寬甸知縣。
縣衙的差役哪裡敢怠慢?連忙往裡麵通稟。
寬甸知縣徐慶璋一聽是東邊道衙門來人,不敢怠慢,立刻將人請進去相見。
雙方一見麵,那兩名差役直接把東邊道衙門的公函交給了徐慶璋,然後又介紹了下,告知對方曲紹揚的身份。
曲紹揚這邊,也把裕良的親筆信,還有一個錦盒交給了徐慶璋。
那錦盒沉甸甸的,徐慶璋接到手裡一掂,就明白裡頭放了好東西。
“哎呀,曲總辦太客氣了,既然是道台大人發話,下官遵命照辦就是了。”
徐慶璋不動聲色的看完公函,以及裕良的親筆信之後,十分客氣的對曲紹揚說道。
“隻是本官前年冬天剛到任,陳家的案子,本官實在不太清楚。
這樣,曲大人請稍坐片刻,本官立刻命人去查。”
光緒十五年,寬甸古樓子等地暴雨成災,山洪暴發毀田數千畝,百姓傷亡無數。
因救災不力等諸多原因,一年之間,寬甸連著換了三任知縣。
這徐慶璋就是光緒十五年末調過來的,到如今也不過就任一年零幾個月而已。
縣衙裡事務龐雜,加上知縣接連換人,徐慶璋忙活大事都來不及。
陳家那案子也不是啥大案,徐慶璋根本不會關注,也不明白個中原委。
於是立刻找來了掌管緝捕盜賊和薄記戶口等事宜的主簿、典史過來詢問。
主簿、典史都是本地鄉紳出任,在當地多年,縣城裡發生過什麼,他們最清楚了。
二人一聽知縣大人詢問當年陳家的案子,當時就愣了下。
陳家案子過去好幾年了,怎麼這時候又舊事重提呢?
典史湊到了知縣耳邊,小聲嘀咕,簡單的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並且著重強調,陳家案子的原告,是當時縣城裡的大戶佟家。
佟家跟奉天副都統家裡有親戚,當時的知縣姓高,礙於佟家的靠山,才下令緝捕陳家人的。
“佟家?哪個佟家?本官怎麼不知道?”
徐慶璋聞言皺眉,他來寬甸一年多了,怎麼沒聽說過還有這麼號人物啊?
典史隻得把佟家出事倒台的事情,簡單說給徐慶璋聽。
徐慶璋這回總算明白了,合著原告已經不在了啊,那這案子就簡單了,該翻案就翻案唄。
彆管當初誰是誰非,反正現在原告已經死了,也不能來鬨。
加上道台大人發了話,抓緊辦就完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