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你爸說的了？過年必須回家。”
“大伯家辦喜事關我什麼事？要我隨禮？那我隨二百。”
“那是你堂哥，你天天掙那麼多錢，才隨二百，讓我們家麵子往哪裡擱？”電話裡傳來她爸的怒喝。
“就二百，再加八百過年費，給你們一千，要不要直說。”
不論電話那頭的父母怎樣的暴跳如雷，葉奈始終情緒穩定，語氣平穩不波。
這是從小到大練出來的生存方式，不要跳進父母的情緒裡，會害死自己。
“不行，鄰居家孩子回來都幾萬幾萬地給家裡，你才給這麼點，想叫我們被鄰居笑話？”她媽的聲音又冒了出來，元旦時的八百接受了，過年又嫌少了。
“這一千你們到底要不要呢？”
“不……”
聽到這個字，葉奈沒管後麵他們要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他們親口說的“不”字，那她當然掛電話嘍。
接著玩網遊。
給角色開啟自動尋路，在城裡跑來跑去的交任務時，電話又響了。
葉奈淡定地按下接聽，免提。
“喂？”
“大姐。”電話裡傳來三個弟妹的聲音。
“哦，是你們啊，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葉奈看了一眼通話人，是她爸的號碼。
“大姐，你哪天回家啊？我們好久沒看到你了，好想你。”
“爸媽沒跟你們說嗎？我不回去，出門旅遊。”
弟妹們沒來得及說話，電話裡傳來她媽急切的聲音。
“旅什麼遊，旅遊不要花錢的啊？！”
“我旅遊又沒花你們的錢，你們這麼激動乾什麼？”
“給六萬，給六萬就不煩你，你是大姐，出門賺錢一分不給家裡，家裡真是白養你了。”
葉奈一聽要算錢了，按下錄音鍵。
“嘴一張就要六萬？按半年每月一萬算的？我搬垃圾一個月都賺不到一萬，你們倒是挺有臉要錢，生孩子真是低投入高回報是嗎？除了國家補貼的錢，你們這十八年在我身上花到了六萬嗎？要不要我提醒你們家裡的基本開銷來自我們四個孩子的補貼？你們的工資我們四個人可沒看到一分錢。”
葉奈不知道對麵是不是也開著免提，但就是故意這麼說，往他們心裡紮釘子，至於弟妹們能不能聽見，能聽懂多少，她管不了，反正話得說清楚。
“不行，就要六萬，長姐如母，你得養你三個弟妹。”
“長姐如母，可以，把他們的監護權給我，包括他們身上的補貼都轉給我，我做他們的家長。”
“你做夢！”
葉嶼和於青這兩口子又不傻，長姐如母隻是要大女兒給錢的道德綁架而已，現在發現大女兒根本不上套，他們也沒了為人父母的慈祥嘴臉。
沒過一會兒，葉奈聽到電話裡傳來一聲巴掌響，接著是小妹的尖叫聲和棍棒聲。
“爸爸彆打了，彆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爸彆打妹妹，會打死她的，彆打她。”
伴隨著弟弟們的哭求聲，又響起他們媽於青的聲音。
“跟你們姐要錢，二十萬，不給錢就打死你們妹妹。”
“大姐，家裡有人討債，彆給錢，彆給錢。”
小妹一邊尖叫哭嚎，一邊喊出了家裡這麼死命要錢的真相。
葉奈猛地一下站起，離開電腦桌。
在房間裡轉了兩圈後，冷靜下來，回到電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