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到動塵宗之時,孫梓凱請求牟秋禾放她離去,牟秋禾也知道了現在孫梓凱被燕明宗通緝的身份,隻好將其放下,此乃救命的恩德,不等牟秋禾開口,孫梓凱便說道:“師父若知您出事,也定然不會不管不顧,我既有能力救,無論如何都得試一試,這權當我師父欠您的,我替他還一些吧。”
牟秋禾對這孩子心生喜意,隻道:“這是你的恩德,我師徒倆欠你的,你師父和你一直在一起嗎?”
“不,我因為某些事,昏迷了許多天,師父早已不知所蹤,隻希望他一定沒事。”
“不會有事的,你小心為妙,一定不要輕易暴露身份。”
“好的,牟長老,後會有期。”
“嗯。”
三人作彆後,匆匆散去。而孫梓凱瞬間移動回了山洞中,並再次用禦隱術隱匿了身形,是想要找尋一下妖人的線索。而洞中妖人皆散去,可唯有一人未走,正是那個喝酒的妖人。
那妖人坐在桌邊,應該是回來沒多久,立即察覺到了酒香的異變,隨後開口低聲道:“閣下到底是誰?這裡沒有彆人,不如現身一見。”
孫梓凱不予回應,他並不熟悉這個人的氣息,而剛剛所在的妖人裡,也沒有他認識的。
妖人又開口道:“閣下既然是為了救牟秋禾和程旭而來,那就是燕明宗或者動塵宗人了,莫非是失蹤了的富哲門主嗎?”頓了片刻,又道:“不對,富門主的氣是藏不住的,我與他見過幾麵,不可能認不出來。哦——莫非是富哲門主大弟子,燕明宗千年天才孫梓凱?”
孫梓凱愣了,他這還沒行動呢,怎麼把身份暴露了,這人真是什麼都敢想,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居然也在被懷疑名單上,且這人越想還覺得越合理,隻聽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跟著外來的神秘大能,學了幾年本事,要說這片土地上,誰的隱身之術我都一清二楚,唯有你,是個未知數,這樣想也就對上了,牟秋禾和程旭師徒性格古怪,平日裡與其他人沒什麼交情,我們也沒有刻意製造他們假死的情況,可外麵的人已經接受了他們的死亡,若是有人還願意儘心儘力地找他們,除了富哲師徒倆,還真沒有彆人了。”
妖人把手中的酒杯放下,接著竟然掀開了袍子,露出了真容,是個三十四五歲的男人,留著些短胡須,麵如刀削,英俊而老成,而後說道:“小天才,出來我們認識一下吧。”
孫梓凱當即意識到不妙,妖人在此露出真容,代表著他不怕被察覺身份,而不怕的理由,是因為不會,他冷靜地做出了決定,要跑。
可就在此時,他身上的病態突然加重,險些咳出來,起先還沒覺得有什麼,結果越來越不對勁。
男人笑了,說道:“犯罪之人總是逃不過一個定數,若是覺得自己有完全不被擒拿住的把握,就一定會再來到現場,我抓了很多人,好的壞的都有,許多人都認為自己很聰明,殊不知,聰明就是他們最大的軟肋,你進來的那一刻,已經入了牢籠,我的酒——有毒,你聞不見,但早吸入肺,我聽說孫梓凱在宗門裡被下了毒,無藥可救,始終處於半死病態,若是配上我這毒,可就加重很多了。”
男人並沒有說大話,因為下一息時間,孫梓凱的能量控製直接紊亂,而禦隱術也破除,他就出現在男人的十步遠處,也沒來得及懸浮到空中,所以身高也暴露了,還好袍子還蒙在身上。
可妖人見到孫梓凱真容的那一刻,就已經確認了他的身份,他換了個坐姿,歪坐著,點了點桌麵,說道:“不好受吧,咳出來吧。”
孫梓凱意誌力很強,並沒有咳出來,但身體崩潰到無法承受的地步,就像感染了風寒,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渾身使不出一點力氣,頭上冒虛汗,背上冒冷汗,冒著熱氣,卻冷得哆嗦,呼一口氣,覺得心口就要被剌一道裂痕。
這種狀態下,無力凝聚出任何術了。
誰料這時男人吹了一口氣,掀起了帶著酒味的風,將孫梓凱的袍子卷飛了,這下子,可什麼都看見了。
孫梓凱還算平靜,雖然病得厲害,但至少不表現得慌。男人也沒有太激動,而是淺笑道:“瞧瞧,每一個被我抓到的人,都想不到會有被抓的那一天,他們的表情都很豐富,也儘不相同,不過你的表現,我很滿意,也很樂意見。”
“你是誰?”孫梓凱問道,緊接著忍不住咳了出來,連著咳了十幾聲,似乎要把肺咳出來了,接著頭一暈,朝著後麵倒去,踉蹌了好幾步,最終靠坐在了牆邊,但一旦坐下,雙腿就軟了,使不出力氣了。
“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我不似你們,總會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萬一你要逃了,也不曉得我是誰,還得讓你找上一段時間,不過,首先你得有再找到我的膽量。”男人不急不躁,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可這時候,突然他也怔住了,接著抬頭看了眼孫梓凱,笑道:“什麼時候。”
“看到你在的時候。”孫梓凱淺笑道,“我也不似你抓到的那些人,總得給自己一個十足的把握。”
“好小子,有前途。”男人說完後,一頭磕在了桌子上,渾身癱了下去,可是他意誌力也強的可怕,到這樣的地步,竟然還能撐起來。
孫梓凱用了能量蒸發奧義,早早的將一股能量“彈板”移動到了男人的腳底,男人剛剛所有能量都被彈出體外了,按理說睜眼都費勁,這家夥居然還能撐起來。甚至還開口說話道:“你果然藏著不少手段,富哲算個屁師父,他根本教不了你這些本事。”
孫梓凱可沒空跟他廢話,艱難地嘗試站起來,可惜雙腿無力,一個病入膏肓,一個軟弱無力,孫梓凱乾脆不站了,就往前爬,往前一探頭,直接睡了過去,但心惦記著要緊的事,幾息之後,又醒了,從地上摸了一塊碎石片,慢慢朝著男人爬。
這男人這輩子也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他也遇到過無數險境,也有絕境逢生的底氣,可任憑他怎麼厲害,又有多少手段,現在什麼能量都沒有,都無濟於事,他其實隻要拉動身上的某個機關,至少能逃出去,可是現在憑著意誌力擠出來的一絲力氣,都用於撐住身體了。
孫梓凱的意誌力也很強,幾十息後,終於爬到了男人身邊。
男人額了幾聲,想要一口氣挺起來,可就是沒力氣,孫梓凱抱著男人的腿慢慢往上爬,努力將石片伸到了男人咽喉處。
男人儘力了,反抗不了,語氣微弱道:“真了不起呢。”艱難地看了孫梓凱一眼,說道:“我們還會再見的。”
“不見了,你的時間到了。”孫梓凱說完後,手指輕輕一撥動,男人的喉嚨便被石片劃開。
也許是疼痛感讓男人又燃起了希望,拚著渾身意誌,竟然撐起了身體,一把抓在了自己腰間的竹筒上,緊接著,竹筒爆裂開,一隻大鳥飛出,但太大了,孫梓凱什麼都沒有看清,而那隻大鳥卷著男人就飛了出去,眨眼就沒了影。
孫梓凱倒在了地上,啐罵了一句,心裡又把那給自己下毒之人千刀萬剮了一次,若不是自己病態嚴重,何至於怕那區區酒毒,這下好了,身份完全暴露,之後又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