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將軍性急，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抬腿一個高跳，直接翻牆躍進院子裡去了。
堂堂將軍，對於翻彆人牆砸彆人窗毫無心理負擔。
這個舉動，引得路上行人側目。
兩名鑽風獸侍衛見狀，依樣畫葫蘆。
賀靈川就聽見它們蹄子踩在石頭和木板上的聲音，「嘚嘚嘚」異常密集，倏忽來去。
顯然它們隨手就用出了衝撞天賦，不到幾息就把宅子跑了個來回。
此時賀靈川和焦玉也跳進了院子，羚將軍就出現在他們麵前：
「沒人！」
焦玉即道：「我去找找有沒有暗道。」
賀靈川則是想也不想，直奔書房。
這是私宅不是客棧，家具物件的擺放都很日常，那位麥先生既然定期來這裡居住，必然留下痕跡。
書房裡的擺設很簡單，隻有一個書櫃，一具博古架，一套桌椅。
博古架邊還放著一個花瓶。
賀靈川立刻開始翻箱倒櫃。
書櫃和桌屜裡全是賬冊、報表，從這裡頭的物項記錄來看，麥先生也是個做藥材生意的商人。
當然根據萬大戶的指認，這些應該都是幌子。
賀靈川忽覺脖子一熱--
神骨項鏈發出了微微紅光。
也就是說，這書房裡另有玄虛？
賀靈川立刻站起來，在書房裡到處遊走。
本來地方也不大，限製了他對神骨項鏈熱力的感知，他隻發現自己靠近博古架，神骨就消停下去。
也就是說，重要的東西在架子上？
他看了看，博古架上有一隻象牙玉球，有一隻金嵌玉的貔貅擺件，有一套青瓷茶具，地上還放著個長頸大肚花瓶，瓶中插著幾支卷軸。
花瓶置在光線最暗的角落裡，平時主人應該不會靠近它，因此打掃書房的仆童也偷懶了，連瓶身上的灰都沒撣掉。
賀靈川正要挨個兒試試，外頭忽然傳來喧嘩聲。
他還聽到了羚將軍的怒喝。
好像有人往這裡來了。
時間緊迫，賀靈川不假思索，從花瓶中抽走所有卷軸，收進儲物戒裡。
剛做完這個動作，就有數人衝了進來，伴隨一聲大喝：「站住，放下東西轉身！」
焦玉也奔到近前，一聲咆哮與來者對峙：「太子特使辦案，你們竟敢衝撞，好大的膽子！」
但他到底沒有一爪子先撓上去。
賀靈川轉過身見到不速之客，基本都是人類，隻是院子裡還有一頭體型巨大的妖怪，正與鑽風獸對峙。
這群人的首領麼披著大氅，外貌像人，皮膚卻是淡藍色的。
非常眼熟。
這人看到他，目光也是一凝，身邊侍衛已經喝道：「靈虛城巡察使仲孫大人奉旨巡視，不得無禮！」
靈虛城巡察使？
哦，原來是仲孫謀來了。
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頭。
雖然仲孫謀主要針對伏山越，但賀靈川也記得這人上回在暮光平原關卡對自己說過的話。
怎麼說來著，要把他舌頭割掉？
好好好，給伏山越辦的公差還加入了私怨，這下子他就不無聊了。
對著賀靈川，仲孫謀臉色一下陰沉，顯然認出他了：「這案子怎麼落到伏山越手裡了？」
賀靈川看出這人的眼裡赤果果寫著厭惡。他摸摸自己的臉，明明長得這麼俊。
伏山越沒說錯，這個人就跟他一樣小心眼、愛記仇。
他正要開口，這位巡察使大人已
經望著他，居高臨下：「伏山越就派你來？」
眼神極儘蔑視，神態極儘傲慢。
賀靈川覺得，自己過去那麼多年紈絝都白當了，看看人家的神情，看看人家的態度！
看來伏山越當初折返回去，給他製造的「驚喜」太小了。
反正仲孫謀頂著靈虛城巡察使的頭銜，看起來安然無恙。至少伏山越沒對他本人下手。
連伏山越也不敢殺的人，賀靈川現在作為太子特使，明麵兒是不是對他不便太粗魯？
賀靈川也不答話，轉身背對仲孫謀，繼續去扒拉博古架上的象牙球。
按一按，晃一晃，再拿到耳邊聽一聽，嗯，實心的。
仲孫謀冷冷道：「放回去。」
賀靈川充耳不聞，繼續去摸下一件東西，也就是那頭貔貅擺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