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泊清擺了擺手:「那麼多事都是你在辦,那麼多人都是你在聯係。你回靈虛城,這些人事誰替我打理?」
吳伯囁嚅。
岑泊清淡淡道:「你隻管留下,現在隻有我身邊最安全。姓賀的嘴再賤,赤鄢人也不敢動我一毫。」
「是。」
岑泊清笑了:「行了,靈虛的回信來了麼?」
「還沒......」吳伯還未答完,岑泊清目光一凝,忽然拔出短劍直刺過去!
吳伯頓覺眼前寒光閃動,本能地想要躲閃,但岑泊清動作極快,劍尖掠過他胸膛,直取肋下。
「彆動!」
有什麼東西從吳伯腋窩跳開。
很小,很能蹦。
不止。
岑泊清振腕一擲,劍尖「奪」一聲釘在廂壁上,劍柄震顫
吳伯兩人凝目看去,才發現劍尖釘著一隻指甲蓋大小的東西。
這是…………蜘蛛?
「姓賀的果然有些竊聽的手段。」岑泊清拔劍端詳它,「這玩意兒真是不易察覺,幸好仲孫謀先前已經提醒過我。」
他把薰香掐滅。
自己就去賀靈川那裡走了一趟,對方就不動聲色丟了個細作過來:「這廝吃了虧,轉頭就要回報。」
即便有仲孫謀提醒,他也是檢查好久,才發現蜘蛛的身影。
幸好,方才沒說什麼有用的。
岑泊清又道,「對了,聽說你孫子也來白沙矍玩耍,我讓廚房做了幾樣點心。晚點你過去拿吧。」
吳伯應了聲是:「多謝少爺。」
......
賀靈川突然「啊」地一聲大叫,捂住自己眼睛。
連猛虎焦玉都被他嚇了一跳,魯都統更是連聲問:「怎麼了!」
賀靈川用力揉了揉眼睛,苦笑:「眼睛有點疼,沒大礙。」魯都統噫了一聲:「莫不是那幾人暗算你?」
「不打緊。」賀靈川心底惋惜。
那時他正好和眼球蜘蛛共享視野,因此岑泊清那一劍就好像直接捅在他眼裡。
這也是可憐的蜘蛛看見的最後一幕。
這小東西賊好用,雖說他這裡還有一隻,但後麵也不能再放出去監聽岑
泊清、仲孫謀等人了。
魯都統還有事,很快也告辭了。
再過不久,樓梯噔噔又響,跑上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站在賀靈川屋門口探頭探腦。
「什麼事?」
他遞過來一張字條,賀靈川也沒接過來就看清楚了,因為上麵隻寫了兩個字:
吳楷。
岑泊清身邊那個吳伯,本名就是吳楷。
賀靈川扔過去幾枚銅錢,小孩子接著,開心地跑掉了。邊上的猛虎也看見了,奇道:「這是什麼意思?」
賀靈川笑道:「有人生怕我漏過吳伯這條重要線索,特地寫條子來提醒我。」
「有人?」焦玉改趴為站,中間做個下犬式伸懶腰,「我們還有彆的助力?」
「我們是跟著線索來到白沙矍的,線索的指向性非常明確,你還記得麼?」
焦玉微愕:「等下,你是說這條子是那個麥先生,嗯,麥學文送來的?」
「如果他能給我們送《敬神錄》,那麼再送一張字條子也沒甚大不了。」賀靈川緩緩道,「若真是他送的,他或許會是這個案子裡的第三方。」
「麥學文自己不對付他們,偏要借助我們的力量?」
「你也看到了,岑泊清不好對付。」賀靈川道,「我頂著個太子特使的頭銜,查這案子還覺得束手束腳、阻力重重,尤其麵對岑泊清時更沒有一點威懾力。」
說反了,明明是岑泊清對赤鄙國的官員形成了威懾力。
「他在霜露鎮留下的線索很足。但這個人就算再聰明,也沒法預料到光顧他住處的居然有兩路人馬:我,還有仲孫謀。而仲孫謀不僅拿走多數資料和線索,還要從中作梗,硬把這個案子定性為女乾細案。」
「現在他看我這裡沒什麼進展,甚至又還給岑泊清一個俘虜,心裡也有點著急。」
焦玉凝目:「這樣看來,麥學文也在白沙矍?」
「他是挑事兒的,當然會在白沙矍,不然怎麼親眼見證後麵發生的事?」賀靈川歎了口氣,「但在這裡查人,比霜露鎮可難得多了。」
「他藏頭露尾,倒想指點我們做事?」焦玉哼了一聲,「以為我們不知道要盯緊吳楷這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