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林沒有搭理公司的警告:反正家裡也拿不出第二個五十萬來。
愛起訴就起訴吧,他現在隻想睡覺。
因為輿情重大,前期證據充分,才一周,葛春玉的事情就有了新進展:被提起公訴,不日開庭。
葛春玉徹底慌了。
她回不去,就想見家裡人。
可家裡人根本不讓見,隻能見律師。
可謝玉林和謝剛現在如同驚弓之鳥:這邊可能要賠錢,哪裡還請得起律師?
葛春玉思來想去,終於想明白了一個關鍵點。
她讓人轉告謝玉林和謝剛:去求肖迎春。
她造謠誹謗肖迎春,才得了那麼多打賞的。
顯然:是肖迎春報警的。
如果肖迎春願意撤訴,她再把錢退回去,應該就沒事了?
謝玉林和謝剛不想去。
都到這個份上了,如果自己是肖迎春,不可能撤訴或者原諒。
上門是自取其辱。
葛春玉盼望著肖迎春撤訴,或者老公和兒子給自己請律師。
可好消息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卻等來了開庭通知。
葛春玉終於感受到之前謝玉婷的感受。
葛春玉覺得委屈極了:他們怎麼可以不管自己?
自己一輩子都在為兒子打算,各種摳搜算計,哪一樣不是為了給兒子買新房娶老婆?
可最後自己得到了什麼?
還有謝剛,一輩子窩窩囊囊不賺幾個錢,什麼事都要自己一個女人衝在前頭……
自己還給他洗衣做飯養孩子——事到臨頭他卻不管自己?
自己這樣到底是為了誰?
這兩個白眼狼!
“嗚嗚嗚嗚嗚……我要見我兒子!我要見我老公!我要見律師……”
“嗚嗚嗚嗚警察同誌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謝剛最後還是去找了嶽父:家裡兩個女人都進去了,沒人做飯。
他和謝玉林吃了幾頓雞蛋麵條、速凍餃子,又點了幾天外賣——快吃吐了。
“爸,現在隻有您在肖迎春那裡還能說上兩句話了……”
外公無奈地看著謝剛:“你不會親自去找?”
“迎春從來都不待見我,跟她姨媽水火不容的,我找她有什麼用?”
“這事還要你出馬啊……”
外公罵:“沒出息的東西!”
罵歸罵,外公終究還是打電話給了大伯娘。
他現在已經聯係不上肖迎春了,電話被拉黑了。
大伯娘一聽他的來意就是罵。
“你也一大把年紀了,這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迎春那麼難的時候,沒見你打電話問一聲?”
“葛春玉在網上造謠騙錢的時候,你沒有勸她。”
“葛春玉進去是天經地義的,你又來勸迎春息事寧人?”
“她到底是不是你外孫女?”
“你的心是偏到腳指頭上去了嗎?”
“你是不是欺負我們肖家沒人了?”
大伯娘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哭了起來:“嗚嗚嗚……迎春太難了……”
“我告訴你,這件事就是迎春願意,我和她大伯也不願意!”
大伯娘二話不說掛掉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外公看著電話,半晌沒出聲。
謝剛就在旁邊,聽得清楚明白,心如死灰。
他知道:這條路,走不通了。
從嶽父家出來,謝剛抬頭望天,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個家,要散了。
女兒進去了,老婆也進去了,房子賣掉了一套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