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著呈奏詫異的問道。
“陛下,王恭廠有多少萬斤火藥您也是知道的…”,高拱說道,“如此大的爆炸,人…人根本不可能存活!”
霍冀老淚縱橫,哭的不能自已。
“臣有罪啊陛下!”,他猛地磕著頭,哭紅了眼睛,“那…那兵部都是陛下半年前提拔的青年才俊啊!”
“尤其…尤其是王之豪!十年難得一見的兵才啊!”
張居正身後的申時行手指顫抖的止不住。
他一方麵慶幸自已當時不在場。
另一方麵又難以接受那麼多同僚片刻之間化為灰燼。
整整100多人,兵部上上下下,甚至包括低級都是文書,吏員,各種副職人員全部遇難。
甚至連骨頭都沒找著,直接炸成灰了。
“請陛下責罰工部全體臣工!”,潘季馴一臉憂愁的上前道,“兵部衙門損壞,工部卻遲遲未能修好!”
“若早早完成了…兵部也不需要在王恭廠待那麼多天…”
“你說得對!你們工部確實該罰!”,霍冀擦了擦眼淚,隨即猛地起身,衝過去一把揪住潘季馴的衣領。
“把王之豪還給我!”
一些朝廷大官都知道,霍冀把王之豪當成自已的接班人來培養的,早在皇帝調他們進入兵部之前,二人的交情極好,堪稱師徒。
朝廷內有王之豪那樣從最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官員也很少,在兵部就更難能可貴了。
這也是霍冀這個老尚書看重他的一大原因。
霍冀給了潘季馴沉重的一拳,又開始毆打周圍的工部官員。
眼看情況亂做一麻,高拱和張居正把英國公他們叫進來,裡麵的所有人都被拉了出去。
“陳洪!傳旨,從內帑撥款20萬兩,補恤給兵部殉職臣工們的家人!”
“家中有老弱病殘的,由皇莊給置田產!多給一些,賣了也好,租了也罷,起碼是個不錯的生計!”
“奴婢領旨!”
“再傳旨,吏部看一看他們的後人,同胞兄弟,族人,合適的給個一官半職吧!”
“大明日報把所有人的名字昭告天下,把…把他們列入英烈祀!嗚嗚嗚…”
“陛下!”
高拱和張居正也跟著哭泣起來。
“陛下如天之仁!”
這二人也是性情中人,向來是大哭大笑,從不掩飾自已的情緒。
“輟朝五日,以表朕心!”
陳洪領了命,慢慢退出去。
“陛下,此事要查啊!”,張居正不甘道,“堂堂大明,一整個兵部的人都沒了,這…朝廷要怎麼交代天下萬民呐?”
“對!要查!嚴查!”,朱載坖擦了擦眼淚,咬牙切齒道,“兵部三分之一的人都是朕新年提拔的青年才俊!是大明的未來棟梁!”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沒了,彆說萬民,朕第一不答應!”
“張居正!”
“臣在!”
“朕命你,聯合刑部,大理寺,徹查此案!朕不管它是天災,還是**,一定要查出真相,給一百多個家庭一個交代!”
“陛下放心!臣絕對不會讓那麼多同僚死的不明不白!”
說完,張居正跪著的身體剛剛要起身,卻被皇帝的一番話驚的愣在原地。
“北征不能停!”
皇帝盯著絲綢金被上繡的五爪紅龍。
“如此機會千載難逢,十年不見一次!因此…雖然兵部已經癱瘓了,但是北征不能停!”
“不能把問題留給後人!更不能給韃靼右翼喘息的時間!”
“隻要分化了他們!半個…半個草原就就算安穩了!”
張居正和高拱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不解的看向皇帝。
“陛下,您也說了兵部癱瘓…這…”,高拱疑惑道。
“再給兵部填充人好像也來不及,一時半會上哪找一百多個知曉兵事的人去?”,張居正也問。
“你們說的都對!可是戰時不等人!”,朱載坖深呼一口氣,緩緩開口,“所以讓五軍都督府暫時接管軍權吧!”
“就像洪武,永樂時期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