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徐越無奈一笑,放下那些煩悶之事,安安心心跟著辛靈朝她家中走去。
內城的景色和外城截然不同,用四個字形容,就是一片蕭瑟。
天空依然是厚重的烏雲,壓抑而昏暗,地上則滿是乾枯的樹葉,偶爾隨風飄舞。
這裡路麵起伏不定,時有上梯下坡,高坎低壩,道路也很窄,隻供幾人同行,曲折而交錯,偶爾可以看到遠處有人影在走過,要去追尋時,卻又不見蹤影。
一座座破舊又矮小的房屋,就扭歪八七的分布在道路兩側,門前或有一小塊菜田,或有掛著白布的枯樹,甚至還有無碑的墳包,靜靜坐落在屋旁,還有擺滿果品,插滿古香,至今仍在燃出縷縷青煙的祭台,隨處可見。
這等場景,就和肥遺在古書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而這裡還隻是住房區罷了,更遠處的內城深處,隱約可以看見一層層城牆高高聳立,一座座軍營拔地而起,還有複雜的戰壕,堅固的堡壘,以及若有若無的戰旗迎風而動。
那裡,才是真正的前線。
“唉,此地還是如此破敗,我以前建議過,把這裡好好翻修一下,常老他們卻又不許。”徐越撇了撇嘴,環視著周圍的蕭瑟景象說道。
“此地乃荒城第一批進駐的士兵所建,哪怕到了現在,也是前關戰士和他們家屬居住的地方,哪能隨便給你翻修啊。”辛靈笑了笑,她從小就在這房屋田舍間光著腳丫奔跑,有著很深的感情。
“還是說,哥你覺得這裡太破舊了,住不習慣?”辛靈聲音低了些,帶著一絲憂慮。
“哪能啊。”
然而,徐越卻擺了擺手,一臉笑意地說道:“再怎麼破舊,也是咱家!況且比這更糟糕的地方我都住過,彆想那些有的沒的!”
“嘻嘻,那就好!我們快些吧,阿娘肯定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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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靈開心一笑,先前所有的疑慮煙消雲散,帶著徐越在這屋舍小道中快速穿行,幾經回轉後,遠遠就看到了一個門口栽有幾顆大槐樹的院子,漸漸放慢了腳步。
徐越麵帶微笑,看著前方樹蔭下安寧的小院,感慨又懷念。
曾經,他在這裡住過很長一段時間,是靈劍宗後,自己在仙域的第二個家。
“小子,回來了啊。”
突然,一旁傳來蒼老的聲音,徐越看去,就看到右手邊的土屋中,一個皮皺發稀的老人正坐在木椅上,手中拿著煙鬥,露出漆黑的老牙,對著自己微笑。
“黎、黎叔?”徐越驚訝,趕忙上前拜禮。
這是辛靈一家的鄰居,一個樸實的天玄境強者,也是從前關退下來的老兵,如今壽元將近,在這裡頤養天年。
“剛才瞧見辛丫頭急匆匆跑出去了,原來是去接你小子。”
黎庭抖了抖手中的煙灰,看了眼不遠處那炊煙嫋嫋的小院,笑道:“好了,回來了就好……快回去吧,老頭子我可是早就聞到阿香院子裡的飯香了。”
“嘻,黎叔,我就先帶哥走了哦!”
“呃,黎叔,那我有時間再來看您!”
看著眼前的兩個小年輕迅速離去,充滿了青春的活力,黎庭樂嗬嗬地點了點頭,隨後繼續抽著煙鬥,同時感慨生命的美好。
“阿娘!我們回來啦!”
小院裡,響起辛靈歡快的聲音,徐越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抬頭看了眼隨風而動的槐樹枝葉,邁步走進了院子裡,隨後來到房門前,聞著那久違的飯香,看著那圍著圍裙的忙碌身影,眼眶不自覺濕潤了。
“乾娘,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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