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小食堂包間內，李懷德，後勤部主任王河北，後勤科長張立民，還有上回跟馮斌打招呼的李科長，李三斤，馮斌帶著劉勇跟許大茂。
原本六人的飯局多出了一個許大茂，眾人還有些疑惑，馮斌就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美化了一趟許大茂，說是鄉下有人跑城裡找他，告訴他有牛要死了。
然後他剛好在馮斌辦公室，馮斌就讓他急忙找人，順便批了條子讓采購先拿槍趕過去。
“原來是這樣啊，許大茂你這不錯，在鄉下群眾基礎很好嘛。”。李懷德笑著誇了一句許大茂。
“沒有，沒有，這都是老鄉們厚愛，也是廠長跟幾位領導栽培。”。許大茂站著拿著酒杯挨個敬了一下，一口就悶了下去。
“老李啊，你可彆誇他了，不然他一頓喝，還得找人抬著他回去呢。”。馮斌勸了一下酒，這大中午喝酒啥毛病啊？並且馮斌又沒端酒杯，搞得他有點尷尬啊。
“哈哈哈，許大茂，你悠著點，咱們下午都還有工作，意思一下就行了。”。李懷德聽出馮斌的意思了，大中午喝酒多少影響不是很好，畢竟不是招待餐。
“對，大家就是吃個飯，不用像招待餐那樣拿起酒杯就喝。抿一抿就好。”。王河北也是對著其餘幾人說道。
不喝酒，許大茂就顯得有些局促了，聽著馮斌跟李懷德聊著天，又看著劉勇默默的吃著飯，偶爾跟其他兩個科長搭句話，他就有點格格不入的樣子。
“老李啊，這回我算撿了個便宜，回頭補給你。”。馮斌給李懷德遞了根煙說道。
“馮兄弟，你這不就跟老哥客套了？要不是你沒為難老哥，老哥的處境可不好啊。”。李懷德看了一眼許大茂，笑嗬嗬的對著馮斌說。
“談不談上為難不為難的，老李，要較真，誰都過不安穩，你說是不是？”。
“對，誰都彆說誰，哈哈哈，回頭牛肉又剩的，你可得請頓飯啊？這不過分吧？”。李懷德跟馮斌開著玩笑說道。
“成啊，明天吧，趁著新鮮，吃個燉牛肉吧，這天也開始涼了，炒的話涼的快，用砂鍋燉，怎麼樣？”。
“沒問題啊，那明天我們可等著了，今天這炒的確實也是，聊幾句的功夫還真涼了。”。李懷德表示認同，他剛才夾了塊牛肉，發現涼了確實嚼得牙都累。
“老李，回頭我科裡的煤可就要多麻煩李科長了，酒我就不喝了，我以雞湯敬一碗！”。馮斌端起雞湯敬了一下李三斤。
“馮科長客氣，科裡放心用，隨時讓人來拿就行。”。李三斤拿起那最後一點白酒敬了馮斌，一口喝完之後說道。
“這點小事，談不上麻煩，這不是見外了嗎？”。李懷德也是學著馮斌，盛了碗雞湯一口喝了下去。
眾人哈哈的笑的聊著敬雞湯還有點意思，畢竟喝了還養身體，比喝酒舒服多了。
吃完飯後，遣散了幾人，馮斌跟李懷德兩人私下聊了幾句，李懷德塞給了馮斌一個信封，然後馮斌就回到了辦公室裡。
這年頭，誰都乾的事，你不乾，那就顯得太假了，就像小灶跟招待餐的超標問題，軋鋼廠從上到下，隻要能坐上飯桌的，誰不超標？
生產部門的油水，一些廢料改造，一些學徒工名額，還有所謂的獎勵，這就是生產部的油水。
後勤部門的油水，稱重，臨時工，正式工，還有一些采購價格。
運輸科，駕駛員的油水就不用提了，誰不帶點東西回來？所以保衛處也不會太較真，如果真較真誰都彆活。
總不能每輛車回來，駕駛員都得被搜身吧？也不能馮斌直接問處長要個申請，直接查他後勤庫房的庫存吧？
生產部的油水就更彆提了，那玩意要查起來，能往前麵三年開始查，甚至有些工人都會偷摸帶點廢件出去。
不過大多都是一些廢鐵廢鋼，邊角料的東西，生產部對4級起步的廢件查的還是很嚴的，甚至是每次領取跟損壞都要簽字，兩次簽字，不出幾天又會回爐鍛鋼。
隻有一些邊角料跟13級的廢件太不太引人注意，生產處的人也不是傻子，啥都敢碰，有些東西碰了是要捅破天的。
而且也會偶爾抽查，這就是王大虎的工作了，他就負責這一塊，有些車間主任覺得有人手腳不乾淨了，生產處就跟保衛處溝通，然後由王大虎負責抽查。
抓著了，那恭喜你，最輕都得挨個處分，罰款，降工級，軋鋼廠也要麵子，也怕被追責，大多時候都是內部消化。
嚴重點直接調出車間，隻要不涉及高級工件，大多最嚴重就是調出車間，扔去後勤清潔隊，這輩子估摸著就得在清潔隊養老了。
馮斌回到辦公室，先是給處長打了個電話，說有些牛肉，問他要不要？
在得到處長的肯定答複，給我留個十斤，馮斌吩咐劉勇拿著錢去北摩廠給馮磊，順便告訴他，切三塊十斤大小，其他的切成一斤重。
一人一斤牛肉跟臘肉，五斤白麵，五斤棒子麵，馮斌決定好以後就讓沈山河負責通知科裡的人，拿飯盒先去裝糧，肉等明天在拿。
給警衛科的王大虎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聊會天，王大虎三分鐘後出現在了馮斌的辦公室。
“馮科，有事你就直說。”。王大虎很坦率的開口說道。
“沒什麼事，我這搞了點牛肉，今天我科裡發點東西，就想著問你要不要？”。馮斌拆開一包新煙，跟他分彆點上火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