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跟大德來到鴿子時場外頭看著大冷天四處走動的人群也是急忙低下頭帶上了口罩。
兩人四處打量一下，很快就有一名票販子發現了兩人的舉動，仔細了觀察了兩人的穿著。
“哥們，是來弄什麼票啊？我這啥都有”。一名身穿破舊棉襖的票販子走了過來低聲的說著。
“肉票，啥價啊？能白給不？不給就揍你一頓昂”。大德瞥了一眼對方，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揚，語氣輕佻的說道。
“大德？？？”。票販子聽著對方的聲音，總感覺很耳熟，皺著眉頭半晌，待得大德摘下口罩後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認識？”。
“認識，他是咱們的人，上回被人收拾了一頓，去醫院看他的時候我也去了”。看著許大茂滿臉疑惑的神色，大德隻好在他耳邊低聲解釋道。
“這位是許隊長吧，久仰大名啊”，票販子很快就反應過來許大茂的身份，他與大德也算認識，自然是知道他隊內的情況，立馬就開始拍起了對方的馬屁。
“你好你好”。許大茂也隻好伸出手與對方握在了一起。
“給我整幾張肉票，弄完了我還得回去呢”。大德也深知不方便與對方長時間的攀談，免得被人認出來。
“早說啊，你直接讓人帶個口信不就行了，犯不上親自跑一趟，剛才嚇我一跳”。票販子領著兩人走進了一個胡同口，有些哀怨的說道。
在剛才大德那輕佻的口吻下說出那句，不白給就要揍你一頓的時候，嚇得他是以為又有什麼不開眼的家夥要對他下手了。
本能的心頭一緊，要不是對方摘下口罩摘得快，估計他早就腳底抹油撒丫子就跑了。
“給我也來幾張，對了，麥乳精有沒有？有的話也給我來一張”。許大茂本著來都來了的心態，也從兜裡掏出了錢開口問道。
“麥乳精可沒有，這是鴿子市場，這塊也隻能倒些糧票跟肉票，要往好了弄得奔著黑市去，咱科裡不讓弄這玩意”。
“大隊長說了，糊口可以，但是要靠這個發財的話就得挨收拾”。票販子賠著笑臉解釋道。
“好吧，給我來幾張肉票吧，價我也不問了，就按你賣的價格來算”。許大茂跟大德兩人掏出錢遞給了對方。
票販子看著手中兩張大黑石也是有些尷尬，示意兩人等一會，轉身跑出胡同口在外頭一個大樹旁邊找到了一個身穿破舊棉襖的乾瘦男子，
兩人交談了一會，隻見票販子將手伸進棉襖內掏了半晌拿出了幾張票據一股腦的遞給了對方，隨後接過了對方手中的兩張票據才折返了回來。
“許隊長，大德，對不住哈，我的肉票剛才被人買了不少，您二位的票不太夠，我剛去找人淘換了兩張”。票販子笑著在兩人麵前解釋了一下，隨後遞出了肉票。
“你丫生意不錯啊？肉票這種硬通貨都能賣斷了？”。
“不是，大多數來這淘票的基本就是奔著糧票來的，我那些肉票時不時的都得得給彆人淘換，誰成想今天啊來了個大主雇”。
“一口氣買了我十張肉票，要不是我剩了點在家沒拿過來，估計她都能給包圓了”。
“喲嗬，不會是倒黑市的吧？按理說也不對啊，買肉票去買了肉在倒騰黑市，能掙幾個錢啊？還得擔著被人黑吃黑的風險”。
“不是，指定不是，買票的是個娘們，四十出頭，細皮嫩肉的，眼瞅著就是大戶人家的太太”。
“諾，她又來了，她剛才就在這一塊可著勁的買票，要不是這塊地界是咱們科的管轄區，沒人敢在這上演劫道的戲碼，估計早被人搶了”。
“兩位爺，來活了，我得把兜裡的票推銷推銷，回頭缺啥了儘管來找我，給我點時間湊湊準能給您二位湊齊”。票販子忽然指向胡同外一個帶著帽子圍巾遮擋麵容的婦女說道。
“行，忙活去吧，注意點影響昂”。大德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隊長，這票給多了，您也彆見怪，他不敢掙咱們的錢，想混人緣，將來出有啥事也想科裡的弟兄照顧挺照顧他”。
大德將手中的票據檢查了一遍然後將一半的票據遞給了許大茂。
“還真實惠，一塊錢一斤的票，他愣是按這個價給我們，挺會做人的”。許大茂看著手中一小遝二至四兩的肉票不免得有些感歎。
他以前可沒少跟院子譚家還有一些附近困難戶買肉票，也都是按照票販子收購價格來買，自然是清楚價格。
“咱們不收他好處，他不占咱們便宜，這是處裡規矩，要是誰犯了規矩被知道了，衣服都得被扒下來”。
“不然他也不會一門心思的給咱們辦事，好幾個眼線都被人點亮了，這一塊就剩他這麼一根獨苗了，劉隊可是放話了，誰讓他吃了虧，就收拾誰”。
大德一邊講解著票販子的情況一邊將肉票揣進口袋裡，正準備開口提起可以回去繼續巡邏的時候，發現許大茂直愣愣的看著票販子與那名婦女。
“隊長，隊長，這都遮得嚴嚴實實的有啥好看的啊？咱是不是該回去巡邏了？”。
“啊？不是，我沒在看娘們，再說了，四十出頭了還有啥好看的？”。許大茂回過神來沒好氣的說道。但目光還是死死的注視在了正在跟票販子交易的那名女人身上。
從那女人身上他察覺出了一抹極其熟悉的感覺，可又說不上來在哪裡見到過對方。
“那您還盯著，彆回頭被人當成流氓鬨了笑話”。
“不是，我好像見過她，她背影我很眼熟”。
“不對，她是譚雅麗！”。許大茂皺著眉頭撓著頭想了半天，眼瞅著對方交易完成後將錢揣回兜裡準備離開的那一刻，頓時腦海裡浮現出了對方的麵容，驚呼出聲。
時隔一年多再次遇到對方，許大茂的內心也變得有些異樣，心裡開始想著，對方為什麼會跑到這個平頭老百姓才會來的鴿子市場采購肉票。
“她是給婁曉娥買票的？對，婁曉娥被婁廣業趕出了婁家，那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每個月的定量肯定是不夠吃的”。
“婁曉娥啊婁曉娥，這回你栽我手上了吧，嗬嗬，你不是說我許大茂是個小人嗎？那我就當回小人吧”。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回想著當年與對方爭常以及一年多前那場全院大會，許大茂無法忘懷當時對方那副驕橫的模樣，心裡頓時打定了主意，要給婁曉娥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