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全聚德大門口,劉海忠翹首以盼的伸著腦袋看著前方開著摩托車過來的許大茂,看著對方從摩托車上下來,拔出車鑰匙後在食指上轉動的那副嘚瑟樣子,心裡滿是羨慕。
兩人走進了全聚德,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處,許大茂抱著吃狗大戶的心態點了兩隻烤鴨,美其名曰吃不完的話,你可以打包帶走嘛。
劉海忠心想也是,剛才的票據以及錢都掏了,也不差這兩隻烤鴨以及一些麵餅了。
“嗯,我可好久沒吃烤鴨了,破費了昂,劉師傅”。俗話說得好,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軟,飯桌上嘛,許大茂擺出了一副和善的模樣客氣的舉起了酒杯。
酒自然是許大茂回家拿出來的,馮斌年前可是給了他兩瓶酒充麵子,他可沒舍得喝,並且還放著許富貴順走,險些都要藏在枕頭底下枕著睡覺。
“好好好,許隊長,我敬你”。劉海忠從一開始瞧見許大茂從綠布包裡拿出那瓶特供酒的時候,肚子裡的饞蟲以及內心的渴望就在作祟,
他可沒少見到許大茂時不時的就從兜裡掏出一包已開封的特供煙,倒不是他買不起汾酒以及一些好煙,他想要的無非是想要體驗特供的滋味罷了。
兩人愉快的碰了碰杯子一飲而儘之後,許大茂也沒在客氣拿著麵餅裹著烤鴨以及一些配菜就吃了起來,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樣,讓劉海忠也是有些詫異。
他的心思可沒在吃飯上,雖說看著表皮冒著油光的烤鴨,很是讓人胃口大開,可比起成為保衛科的眼線,一步一步的攀附上保衛處成為乾部而言,那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許隊長,我那眼線的事情?您看看能不能替我想想辦法?”。趁著許大茂再次舉杯的時候,劉海忠趕忙開口問道。
許大茂輕輕抿了一口酒杯中的酒,放下杯子後夾起一顆油炸花生放進嘴中咀嚼著,眯著眼睛沒有言語。
“許隊長,您看我是不是還有什麼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你跟我說說,我一定照辦”。以為是對方索要好處,想著之前的票據跟錢確實不算多厚重的禮,當即開口隱晦的暗示對方。
隻要能辦成這件事,禮那方麵他是不會小氣的。
“唔你想歪了,我是擔心你這老胳膊老腿的,現在胳膊還斷了一條,我可是好心昂”。
“你要出點事,回頭再把我給告了,那我咋辦?就像是上回那樣,就為了幾個雞蛋的事情,你跑到我們處長辦公室裡拿著舉報書就要舉報我”。
“也幸虧我這個人沒乾過什麼虧心事,否則啊,我恐怕已經在勞改農場裡麵跟傻柱作伴咯”。許大茂白了他一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隨後舊事重提。
“那都是我糊塗,我我也受到教訓了,許隊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您放心這回我保證,絕對不會不會出意外的”。
“哪怕出意外受傷了,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不會埋怨您的”。劉海忠絞儘腦汁的想要對方相信他,他可是巴不得在行動中受些輕傷,
住了醫院那就代表著他為了保衛科辦過事,受過傷,將來轉乾部編製不就容易多了嗎?
說不定還會受到表揚,馮斌更是會高看他一眼,甚至是發現他的無私奉獻的精神,軋鋼廠都可能會給他評選一個先進個人!
那豈不是前途一片光明。
“彆扯了,你是七六級工,但是現在乾的還是七級工的活,在軋鋼廠裡也算是老師傅了”。
“你給我當眼線,回頭出了意外,你鬨不鬨我不知道,軋鋼廠一旦責怪下來,那我不就給處裡惹麻煩了嗎?”。
“回頭生產部的科長問起來,說我為啥找一個年紀那麼大的老師傅去當眼線,你讓我怎麼解釋啊?那處長不得收拾我啊?”。
“我要是挨個處分,值當嗎?你不會覺得掉幾張票吃頓飯,你就讓我冒著前程被毀的風險吧?”。許大茂冷笑一聲將其中的利弊告訴對方。
靜靜的看著劉海忠抓耳撓撒的想著如何向他做出保證,心裡就樂開了花。
“果然,處長他們那個級彆的人,辦法就是好使,越是一點一點的吊足劉海忠的胃口,他就難受,今個兒在吊吊他,讓他晚上睡不著覺”。
想到臨彆時馮斌說的那句“彆那麼容易鬆口,要表現得為難一些,把顧慮都說清楚”。
許大茂就有些惡趣味的準備讓對方體驗體驗,半夜睡不著覺第二天上班打哈欠的感覺,誰讓他以前成天半夜打兒子,
打就打了吧,還不願意給條毛巾讓人咬著,就像是殺豬似乎的嗷嗷叫,誰能睡得踏實?
“說不出來彆說了,這件事先這樣吧,回頭等你胳膊好了在說吧”。聽了半天沒有營養的口頭承諾,許大茂頓感無奈,伸手阻止了對方繼續說下去的行為。
心想,承諾書啊,舉報信啊,你給我簽字按手印不就好了嗎?再不濟你承諾說是自個兒跑過去調查的,保衛科是為了救你才提前展開的抓捕行動。
提前把口供寫出來不就好了嗎,隻要有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跟證據,生產部管轄鍛工的向科長能為了一個劉海忠得罪自己嗎?
一頓飯吃完後,許大茂用網兜裝著油紙包裹的鴨架以及沒吃完的大半隻烤鴨抓走出了全聚德,將網兜掛在了摩托車上就招呼著站在飯店門口發愣的劉海忠坐上來。
拿了他的錢跟票據還吃了人兩隻烤鴨,就當做是車費了,也總不能讓他大半夜的獨自走四合院嘛。
“你坐哪呢?那是處長的位置,下去,坐我後麵”。看著劉海忠抑鬱寡歡的坐在了鬥裡,許大茂瞪著大眼珠子罵道。
“啊?哦哦,我我沒注意”。猛然從悲傷中驚醒,劉海忠委屈巴巴的下了車又跨上了摩托車後座上。
“做好了,彆摔著了昂”。許大茂將鑰匙插上之後一擰油門就朝著四合院方向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