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輕輕牽了下唇角,坦然迎上她目光,語氣無辜,“阿娘,我是做錯什麼了嗎?”
張氏移開帕子往這邊看,“長嫂啊,她一個未出閣的娘子竟使出這種下作手段,害了我們阿姣一輩子,現在竟還如此不知悔改,可憐我們阿姣往後要怎麼見人啊——”
說完又繼續捂著臉淒淒楚楚地哭,與在雲岩館想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大不相同。
何氏又臊又氣,“跪下!”
梁婠仍是無動於衷。
這般忤逆,何氏實在忍無可忍,揚手就衝了過來。
梁婠抬手穩穩握住,猛地將她朝後一推,何氏連退兩步,瞪著眼珠不敢置信,氣得胸脯上下起伏。
梁婠頓了一下才道,“今天有人跟我說,以後誰再打我,就讓我打回去。可您是我阿娘,我不能對您動手,但這並不代表我要繼續任打任罵!”
她嗓音涼涼的,麵上也沒多餘的表情。
何氏卻氣得連手都在抖,顫顫指著她,“孽障!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心腸歹毒、殘害姊妹、不知廉恥的東西!”
梁璋翹著二郎腿在一旁冷哼,“這算什麼,你們沒見她今天在宴席上是如何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地討好那陸修的,還與他孤男寡女在蘭湯共處一室,那陸修可是當著眾人的麵都承認了——”
梁璋越說,何氏臉色越白,扶著額角站都站不穩,抖著唇,“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梁璋嗬嗬笑了幾聲,“什麼真的假的,在場之人皆是有目共睹的,你們若是不信,隻管現在出去打聽打聽,就問問誰還不知道梁府三娘子奴顏媚骨求陸修垂青的?嗬,我們梁府的臉呐,都叫她給丟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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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像生生挨了一記猛棍,張著口發不出一言,忽地兩眼一翻,直直栽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惹得眾人手忙腳亂,等何氏被下人抬出去,梁誠才從座位上站起身,皺著眉對張氏幾人道,“先回去吧,這事容我想想。”
待人走儘,梁誠這才慢吞吞過來,黑著臉瞧她,“真沒想到為了除掉阿姣對你的威脅,你竟如此不擇手段!”
梁姣的威脅?
梁婠搖搖頭,“叔父覺得大司馬會看上阿姣嗎?”
憑那種手段就想讓陸修負責,不知道是天真,還是愚蠢!
梁誠氣得指著她,“你最好讓他一直看得上你!”
梁婠低頭一禮,“多謝叔父提醒。”
梁誠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那裡麵咆哮的是最猛烈的獸,瞬間能將人撕得粉碎。
梁婠隻身站在廳前,抬頭望向正堂上高懸的匾額,扯了扯嘴角。
‘風移蘭氣入’。
還是當年阿翁在世時寫下的,梁婠怔怔站了許久。
秋夕進來時就看到梁婠獨自站在堂前,纖細的腰身被束在寬大的裙衫之下,刻意挺直的脊背透著一股子韌勁。
秋夕走近,輕輕喚了聲,“娘子。”
梁婠如夢初醒,回過身看她。
秋夕低聲道,“大夫人沒事了。”
“你還跟我嗎?”
秋夕瞪著圓圓的眼睛,用力點頭。
梁婠笑了下,“那我們回去吧。”
今日,算是與梁府徹底決裂了。
梁婠踏出門,不想才走出一段,便瞧見不遠處的廊下立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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