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衡咧嘴一笑,“可今兒是司空大人的壽辰,娘子總得來點兒不一樣的以示誠意啊!”
他話音一落,就有一排舞伎跨進門內。
梁婠點頭,這是完全將她當做舞伎取樂了,想出這種法子折辱她,究竟是為了討好王素,還是滿足自己變態的心理?
她臉上的為難與氣憤不加掩飾的從眼底泄露,縱使眾人一開始不明所以,現在也都恍然大悟,這擺明是存心叫她出醜。
兆衡笑容得意,話雖是對著王素說的,但眼睛卻是盯著梁婠,“大人覺得如何?”
王素不無傲慢地微微頷首。
這個反應意料之中,王素此人心眼小、愛記仇,自己讓他在整個晉鄴城的達官貴人前失了麵子,豈會不找機會出了這口惡氣?
兆衡這般知情識趣的送上機會,他又怎能不可著勁兒作踐她?
王素一發話,旁人就算想勸阻也是不能了。
其餘舞伎都已歸位,梁婠無法,隻得足尖輕點,躍向其中一個,如鴻雁翱翔立於鼓麵。
原本心不在焉的周昀,不由瞪圓眼睛,頗為詫異,這模樣與那天奴顏婢膝的完全不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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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磬一擊,不止驚醒周昀,更喚醒舞者。
大鼓之上的人,若俯若仰,若來若往,婀娜細腰如春日裡的柳枝,又柔又韌,裾如飛燕、袖如回雪,輕盈似蝴蝶,機敏若驚鴻。
忽然,磬聲一變,原本的和諧的鼓點,出現變動,先前的遊刃有餘,顯然變成了勉力應對,看得出來不是她常日所熟悉的。
餘下人亦是感受到變動,不複先前的專注,竊竊私議,有些騷動。
周昀移開視線,輕輕掠過兆衡,待看到那唇邊得逞的笑意,已是了然於懷。再次看向鼓麵上吃力應付的人,不覺蹙眉擔心起來。
接下來的每一步梁婠全靠著音律盲猜,為了不發出與他們不一致的響動,她隻能借著幾個回旋,觀察他們的規律。
眼神無意間飄過,看到梁誠對兆衡示意的那一幕,她終於懂了。
梁婠輕巧穿梭在每個鼓麵之上,一陣疾風驟雨後,逼得他們跌落在地。她居高臨下,飛快掃視一圈,斂下眉眼,與其刻意效仿追趕,不如將水攪渾。
見她非但沒有出醜,反而技壓眾人、獨霸場麵,周昀不禁彎起唇角,他好像洞悉了什麼。
再看兆衡幾人沒想到她會有此舉動,變了臉色,周昀更是抑製不住想笑。
正笑著,卻見梁婠像折了翅膀的燕子,直直跌落,摔在地上,周昀驚得坐直了身子,席間更有人低呼出聲。
原本的鼓不知被誰移開了。
鑽心的痛自腳踝處傳來,梁婠伏在地上動彈不得,強忍著疼痛帶來的淚意。
“嘖嘖嘖,也不過如此。”
“到底是他們梁府吹噓起來的吧......”
周遭的人伸長了脖子,往地上看。
“可惜啊——”兆衡站起身直搖頭,神色間無比惋惜,“娘子當真是辜負了大人的一番美意啊!”
梁誠忙上前,“都怪下官疏於調教,這隻怕是傷了腳,能否借大人府中的大夫一用啊?”
他眼底的笑內含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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