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著眼睛仰麵看他,目光飄忽、語氣堅定,“沒關係,我會去學!”
不過,此刻她實在是頭暈,隻想先休息一會兒。
陸修眼看那腦袋點的點的沒了動靜,不過片刻,她整個人已軟在他的膝頭。
陸修沉著臉看了眼被她壓皺的衣擺,原是想試一試她,豈料這般不經試,他有些不耐煩地將她拎起來,打了橫抱丟去裡間雕花床上。
誰知剛要轉身,卻被她扯住了衣角,緊抓著不放,他垂下的眼裡清透明亮,全然不似飲了酒。
陸修想要抽出衣角,奈何她拽得死死的,實在無法,隻好就著床沿坐下,側過臉,目光不經意落在她脖間的咬痕上,頃刻那裡頭陰雲密布,似能擰出風雨來。
本想就此作罷,偏偏她又自己撞上來,再憶起那久遠而可笑的婚約,倒真是有些趣味。
可床上醉了酒的人全然不知,白如脂玉的頰邊浮著紅雲,迷離的黑眸中泛著水光,一點櫻唇嬌紅欲滴,口裡還喃喃低語。
待七七八八落進耳裡,陸修沉沉的目光漸漸浮上笑意,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第(2/3)頁
第(3/3)頁
他伸出手撫上那截柔軟的粉頸,恍然記起從前那個明媚輕快的影子,不禁神色複雜起來。
她的變化實在有些大,就像一件上好的瓷器被人失手打碎,眼前的隻是重新拚湊粘黏起來的殘骸,他實在想知道這殘骸究竟會比從前堅固,還是輕輕一碰就再次碎成渣?
陸修收回手,掰開她的手指,抽出衣角。
離去前,他在門口略略停頓。
“仔細看著。”
窗外的雀鳥聲聲清脆,幾縷陽光透過窗子鑽了進來,正巧落在她身上,暖融融的。
梁婠揉了揉眼睛,掙紮著從床上爬起身,喉嚨乾乾的,胃裡也翻騰得難受,更要命的是頭還痛得厲害。
她扶著沉甸甸的腦袋四處張望,屋內懸著錦繡描金蘭花帳,一室擺設華麗奢靡,縱使齊人一向喜愛奢華,這也斷不是尋常官宦所能擁有的。
梁婠的頭越發疼了,這是哪兒?
不想腳尖剛挨到地麵,便聽得有腳步聲從外間踏了進來。
來人繞過繪了鳥獸的紫檀扆,是兩個眉目恭順的婢女。
“娘子醒了,您腳上受了傷,大夫說需要靜養。”
梁婠這才注意到,腳踝處不知何時竟已被人敷了藥。那婢女說完便上前攙扶她,另一個則去端了水來洗漱。
直到出了裡間才發現,這正是昨晚陸修飲酒的那間屋子,沒想到陸修會將她留在這裡,更沒想到這一留就是好幾日。
她不知道曹相有沒有對王素下手,也不知道王庭樾到底情況如何,每日的活動範圍就隻在這間屋子,本盼著陸修能來見她一次,結果唯一能見到的隻有每日來給她醫治腳踝的大夫。
從一開始的焦躁不安,到現在她已經能定下心來坐在案前翻上一兩本書。
初日照軒榥,梁婠立在珠窗前,眺望著遠處的屋簷,陸修打算把她困在這裡多久呢?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