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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呢?
是王庭樾死,還是她死?
陸修看著默不作聲的人,“曹相此次行事,手段異於往常,什麼懷柔之策,我若猜得不錯,那應是你出的主意吧?”
梁婠垂下眼。
陸修聲音始終淡漠,“這麼拐彎抹角的方法,雖說有一番道理,但掩蓋不了你實際隻是想為王庭樾謀一條生路。
曹峻親自將他從地牢中帶出來,不僅救了他,還見證他與此案無關,甚至在取得暗印一事上,助你逃脫,有大義滅親之舉。”
他偏頭想了想,唇邊揚起一抹笑,“你見到王素,便知他性命無憂,於是就開始演戲,那些看似跟我說的話,實際上都是講給他聽的,不過是為了讓他死心。
當然,也是演給我看的,你怕讓我知道,你還有軟肋可以拿捏。”
他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拂過她的臉極為溫柔,可這溫柔中卻沒有一點兒應有的溫度。
是啊,她是在演,而他也知道她在演。因為這是他想看的,看她是不是為了達到目的真能拋棄一切?是不是為了報仇甘願成為一把無情的刀?
可惜,她沒演像。
更可惜的是,在結果明了之前,他製止了她。
逼她做選擇的是他,中途叫停的也是他。
梁婠垂著眼簾,“大人既然想知道答案,又為何攔住我?”
他的指尖不複溫柔,冷冷丟開手,重新站起身,就在快要跨出門時,卻駐足不前,若有似無笑了下,“不想看了。”
那口吻也不知道究竟是說給誰聽的。
梁婠跪坐在地上,緩緩抬起頭,朝門口那抹紫色身影看去,從來他都是一副不染纖塵的模樣,就連鞋邊都是乾乾淨淨的,不像自己,總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陸修說完,毫不猶豫邁出門。
昏暗陰森的牢獄裡,他慢慢向前走著,每一步都又緩又穩,不惜違背那人的意思,不就是想驗證這最終的結果嗎?
為什麼事到臨頭卻不想看呢?
是因為那笑聲太過絕望嗎……
梁婠從地上爬起來,眼淚乾了之後,臉上緊繃繃的,她閉了閉眼,無論如何,他們都活著,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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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理寺獄出來,梁婠重新爬上長簷車。
她又回到了彆苑,不出意外的話,在王素鑄幣一事徹底了結前,她會一直住在這裡。
一連幾日,雨水未歇,梁婠每天隻在屋子裡看書寫字、塗塗畫畫。
現在知道王庭樾性命無虞,懸著的心也算放了下來,就算繼續住在這裡也無妨,正好利用這無人打擾的時間,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要走的路。
至於陸修,自那天離開大理寺獄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娘子,東西都收拾好了。”
梁婠一回頭,就看到榻上放著幾個包袱,不覺失笑,僅住了半個月,竟也有這麼多‘家當’了,那日來的時候,分明隻帶了個人。
昨晚,陸修派人來說今天會送她回梁府。
梁婠走到榻前,大致看了下,有這些天她用的筆墨、看的書籍、寫的字帖,還有幾件衣物,倒沒什麼貴重物品,便也沒拒絕。
外頭細雨蒙蒙,庭院裡的花木濕噠噠的,襯得翠的愈綠、粉的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