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紅著眼圈搖頭,想解釋但又不知如何開口。
梁婠漠然瞧著,崔皓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心裡跟明鏡似的,嘴上說得深情款款,可該到讓你受委屈的時候,那當真是一點兒不含糊,生怕榨不乾你身上的血,但偏偏還叫你覺得他也跟你一樣委屈,心甘情願得很!
這也當真算是好本事了!
秋夕道,“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娘子從前待你不好嗎?可你又是怎麼回報她的?明知娘子與崔小郎,就不該再去肖想,誰想你竟——”
她又歎,“你們若真有成親的心,隻告訴娘子就是,難道娘子這樣的人物還能賴上他不成,又何必在背後偷雞摸狗,賤了自己,還惡心了娘子?”
梁婠輕輕垂下眼睫,微抿的唇角噙著幾不可尋的冷笑,如果單單隻是私情也就罷了,可是……
“用不著你在這裡看我的笑話,你和我一樣,也不過是個奴婢,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梁婠抬眸看去,春兒已然變了臉。
秋夕氣鼓鼓的,“是,我是個奴婢,但我懂得知恩必報、禮義廉恥!”
秋夕沒想到她竟這般不知好歹,方才心底的那點兒憐憫也沒了,隻偏過頭閉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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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拍拍她的肩,涼涼看向春兒,“你錯了,你和秋夕不一樣,你現在就連伺候秋夕的資格都沒有!”
見梁婠這般護著秋夕,春兒隻覺心裡不是個滋味兒,若不是世道艱難,誰願意給人為奴為婢!
“娘子,你是對我有恩,可我也是儘心儘力服侍你,你心血來潮做的事,大夫人要罰你,哪回不是我幫你受著,就算我受了你的恩惠,該還的也還清了吧?
在梁府這些年,我是吃的住的有著落,還領著月錢,可這些也不是白白得來的,都是我辛辛苦苦當牛做馬換來的!”
秋夕看著春兒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慪得心口疼,“娘子,咱們走吧!”
眼見梁婠要走,春兒後悔了,“娘子,我們好歹也算主仆一場,您就一點兒舊情都不念嗎?”
梁婠重新站定,笑著瞧她,“你想讓我怎麼念?”
春兒見梁婠回身,當即膝頭一軟,跪在地上,又恢複方才淒淒楚楚的模樣,“求娘子看在過往的情分上幫幫奴婢,奴婢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還沒說完,春兒已經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好像受儘了人間苦楚。
就連方才還被氣得不輕的秋夕,都動了惻隱之心,可是梁婠心裡隻想笑。
她彎下腰,瞧著地上的淚人兒唇邊綻開一朵花,“可我已經幫過你一次了!不是成全了你和崔皓嗎?”
春兒搖頭,“這是最後一次,求娘子幫幫奴婢吧!”
梁婠望著那殷切切的眼睛,並不言語。
最終,梁婠帶著春兒去臨街的食肆說話。
說是說話,結果吃食一上桌,未有隻言片語,春兒就風卷雲殘,一點不作假。
秋夕蹙著眉頭站在一側,瞧著桌上對坐的兩人,一個狼吐虎咽吃著,一個優雅閒適看著。
等一桌吃食見了底,春兒才停下,她抹了把嘴角的油,才開口,“不怕娘子知道,奴婢這是有身孕了。”
梁婠彎起眉眼,微微笑著,“恭喜你,這是好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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