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淵幾人道,“你們先去門外等著。”
淵看了眼床上的陸修有些不放心。
梁婠道,“大人隻是受了風寒,昨夜又沒休息好,所以會昏睡得久一些,並不嚴重,晚點就會醒來。”
她這般說,淵才與婢女一起離開。
等外屋門關上,梁婠才道,“這段日子我頻繁進出皇宮,並非如外界所說為皇後針黹佛像,而是皇後有孕了。”
周昀詫異,“有孕?為何我在宮裡從未聽說?”
梁婠歎氣,“問題就出在這裡,明明我都可以診出的脈象,奈何太醫署的太醫就是診不出,一再聲稱娘娘隻是天葵紊亂,這分明是有心人故意要將此事按下。”
周昀語氣焦急,“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們?”
“早點?”梁婠失笑,所謂關心則亂,真是不假!
“現在我告訴少保,您又能做什麼?後宮妃嬪的事兒您能插得了手嗎?還是說您可以使喚太醫署的人去給娘娘重新診脈?”
周昀站起身,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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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又道,“您一個外臣又如何得知深宮婦人是否有孕?就連主上命太醫署的人去請脈,得到的都是未孕的答案,您又憑什麼覺得自己的話比主上的還管用?”
周昀徹底啞口。
梁婠淡淡看他一眼,“我往來皇宮也有一段時間,可從未在昭陽殿見過少保,請問這是為何?按理說,您整日與太子在一起,皇後想要了解太子起居學業都得宣您問話,可為何從不主動召見您?”
他臉色很不好看,梁婠並未打算就此停下,“這問題我也想過,不知對不對,您負責教導太子,本就該同皇後避嫌,這避嫌避得並非是男女大防,而是前朝與後宮的勾結!
如果傳出昭陽殿與東宮勾結,那麼主上會疑心什麼呢?”
梁婠問完隻是盯著他瞧。
前世,他為曹相作保,殊不知正是犯了帝王的忌諱。
高潛性情喜怒無常、疑心極重,借著酒勁殺了不少疑心的朝臣,可除了他自己,誰又能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醉酒呢?
曹相與皇後在世時,他尚且顧及一二,行事上有所收斂,可自打曹氏一族被誅後,王素等人更是助紂為虐,在朝堂上大肆排除異己,若不是見王素勢力越發不可控,高潛也不會選擇扶植有尊榮卻無實權的陸修,陸修也不能趁機扶搖直上九萬裡……
陸修——
梁婠轉眼看向那個始終昏睡的人,她不是沒想過將這件事告訴他,可他的心思實在叫人看不懂,誰知那是不是另一場豪賭呢?
從來人心難測,上一世就是教訓!
周昀默默坐了回去,白著臉,無力又挫敗。
後宮不得乾政,前朝又如何插手後宮之事呢?
梁婠默默一歎,放緩了語氣,“有一事,我想請問周少保,太後與大司馬關係不睦,除了因為大司馬是其庶弟、且有傳言是斷袖,還有彆的——”
周昀一驚,垂下的頭猛然抬起,瞪著眼睛看向陸修,表情說不出的怪異,“他,他斷袖?!”
“梁、婠!”
猛地被人怒喝,驚得梁婠一顫,扯動傷口,疼得她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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