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點頭,那人收回槍,讓出路。
跨過過門石,裡頭已是一片狼藉,有官兵抱著財物來回穿梭,下人們跪了一地,膽子大的垂頭不語,膽子小的掩麵啜泣。
看樣子,梁誠已經被帶走。
見到梁婠他們有些意外。
梁婠目不斜視,不慌不忙往裡走,秋夕緊緊抓著她的手,冰冰涼涼、還微微顫著。
才到內苑,就看到姚錦瑟扶著張氏,後麵跟著何氏,身上都隻帶了小包袱,被士兵不停地往出來趕,模樣十分狼狽。
乍見到梁婠,張氏掙開扶她的人,瞪著眼珠直撲上來。
秋夕伸手要攔,被她狠狠撞倒。
“賤人!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你還敢回來,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張氏披頭散發,雙眼通紅,歇斯底裡,梁婠被她揪著衣襟搖晃得東倒西歪。
“二夫人放手啊!”秋夕起身就去拉她,怎奈張氏似要跟人拚命,死不撒手。
姚錦瑟在一旁捂臉哭著。
何氏站在原地臉陰沉得厲害。
就在梁婠差點被張氏拽倒,突然一柄長劍伸了過來,一個揚手,劍柄彈到張氏額頭上,她被狠狠震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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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一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阿璋,我的阿璋,你還我的阿璋……”
秋夕忙將梁婠扶住。
淵收回手,這才轉過身,板著臉道:“大人命我來接娘子。”
“有勞。”
梁婠點頭,看來陸修也知道梁府被抄家了,高潛有此舉是意料之中,但沒想到會這麼快下手。
隻怕也是要給婁氏一個交代。
這麼一想,在審她之前,高潛就已查出是梁璋下毒,審她不過是在驗證與試探,唯一變故是婁雪如之死,但既有現成替罪羊,他又怎會不用呢?
“你要去哪兒?”
梁婠剛要越過他們,不想一聲不吭的何氏驀地開了口,一雙眼幽幽盯著她。
梁婠垂眸理著被張氏拽皺的衣襟,嘴角漫上一絲淡笑:“誰要我,我就去哪兒。”
“你——”
何氏徒然變了色,呼吸急促,指著她幾乎說不出話,隻身子抖得厲害。
梁婠掀起眼皮,看了過去:“怎麼?阿娘想說我下賤,自甘墮落、不知廉恥嗎?”
“娘子!”秋夕知道梁婠故意這麼說。
梁婠卻將她推開,隻對著何氏點頭道:“是啊,我不知廉恥、我下賤,你們呢?你們一次次要將我賣出去的時候,就知廉恥嗎?你們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名聲地位,卑躬屈膝乞求彆人的時候,就不下賤嗎?”
心頭的酸澀與委屈還是讓她喘不上氣,她看眼這偌大的院落,搖頭笑道:“你們口口聲聲說為了梁氏,為了阿翁阿父,可他們怎麼死的,你們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嗎?
這榮耀地位既然是他們帶來的,你們又憑什麼心安理得住著、享受著,既然他們死了,就該還回去,如果還想要就憑你們的本事自己去掙!”
“這,這都是你設計的?”
從王素倒台,梁氏失了靠山,梁誠被逼得隻能信她,再到現在徹底毀了梁氏……
何氏一股寒氣直躥頭頂。
梁婠似笑非笑:“你說是,那就是。”
起初幾人隻是懷疑,可又想著抄了家她也落不上好,可驟然聽她親口承認,隻覺難以置信。
何氏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淌,捂著胸口,站都站不穩:“禍水,禍水,你真的是禍水!誰知花下萬骨枯,萬骨枯……”(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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