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屋的布置同東市的彆苑很像,屋外還植著不少青竹,晚風吹拂帶進幾縷清香,叫人少了些初來乍到的忐忑。
用過晚飯,梁婠便早早歇下。
第一夜總是認生的,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索性披了件衣服去露台處賞賞星光夜色,聽聽蟬鳴蛙聲。
梁婠倚趴在扶欖上,夜裡的荷塘黑漆漆的,簷下的燈籠下,有飛蛾不停往上撞,劈啪直響。
說來也是可笑,她當初拍著胸膛信誓旦旦,跟陸修說太師府不是她的目的地,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打臉了。
原想著賞夜色的,結果被這撲火的飛蛾吸引了所有注意。
“怎麼,在看你自己嗎?”
梁婠一偏頭,對上那抹冰冷的目光,立馬彈起來攏了攏披在肩上的衣服。
“大人,怎麼來了?”
他不似平時所見那麼矜貴疏離的裝束,而更像在雲岩池時那般鬆馳舒懶的形容。
但這樣的陸修實在太陌生,還不如那副殺伐狠辣的模樣更讓她踏實。
陸修在梁婠對麵坐下,不想卻瞥見那裙底露出的腳趾尖,蹙著眉移開視線。
“第一晚,總不能不聞不問。”
梁婠垂下眼,點頭,他說得不錯,照高潛那性子,不可能不派人盯著,就連梁府的動靜他都清楚,更不要說太師府,這麼一想,他殺婁雪如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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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在焉的。”
梁婠抬眸看去,有些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陸修看她一眼,進來時,她正披著外衫趴在扶欖上,歪著頭盯著簷下的燈出神,卸下所有戒心防備,而現在……
“過來,坐下。”
梁婠遲疑了一瞬,還是垂著頭坐過去。
陸修微微傾身瞧她:“怎的這般做賊心虛?”
梁婠側過臉,愣愣的。
陸修嗤笑一聲,靠了回去,好整以暇:“說吧。”
說什麼?
梁婠眨眨眼,有些懵。
一個冷冰冰的眼神遞過來,梁婠瞬間清醒。
她默了下,道:“那曼陀羅花粉是我放的,也並非是加在茶水裡,而是塗在給皇後準備的杯沿處。
梁璋荷包裡的花粉是我在府中時就放進去的。”
陸修微笑點頭。
梁婠偏頭看他一眼,又道:“初入國公府時,我發現曹丹青心儀周少保,便故意激怒她,不止可以讓我不在現場,還——”
“還引得他注意。”他冷哼一聲,盯著她瞧。
說到這,梁婠也是挫敗,做了兩手準備,結果殺沒殺成,進宮也沒進成。
何為人算不如天算?
“大人既然知道我的目的,為何不殺我?”
梁婠側過臉,認認真真望著他。
她自以為知曉前世的一些信息,亦見識過他的手段,就能猜測到幾分他的心思,可不想是越來越看不懂。
陸修朝那簷下的燈,揚了揚下巴,低低笑道:“你盯著那飛蛾看了許久,怎麼不上前把它殺了?”
梁婠抬頭看向燈。
“大人是想說,自尋死路的人,又何必勞煩彆人動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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