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不能說。
梁婠略略醞釀,抬起眼,仰視他:
“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而恩絕1。更何況,夫主對妾隻有怨恨,三年時間也差不多了。當然,您若是提前厭煩,也可早點告訴妾,妾會自行離開、絕不會糾纏!”
陸修挑眉:“不進宮了?”
“不進了!”她目光直視,堅定搖頭。
梁婠暗暗冷笑,陸修是不知道太師已經告訴她,他偷摸乾的好事嗎?
陸修雙眸牢牢盯著她:“做姬妾三年?”
“嗯,隻三年!”她點頭的同時,又強調一遍。
妾又不同於妻,連和離書都省了。但凡他點頭,拎上包袱,說走就走!
圖的就是一個省事方便!
陸修揚眉提唇:“我要是不允呢?”
梁婠對著他微微一笑:
“夫主忘了,我現在不止會醫術,還擅製毒。夫主能防得了我,彆人可就未必了。”
他眸光一凜,狠狠扣住細白的脖頸:“威脅我?”
“妾怎麼敢?”
第(2/3)頁
第(3/3)頁
梁婠望著他確乎不拔,大不了魚死網破,如果不破釜沉舟賭一次,說不定她會永遠困在這個院子裡。
“妾是在請求。”
她說完,兩人對視,靜默一瞬,明處耽耽逐逐,暗地拔刃張弩。
忽地,陸修抿唇笑了,“好,為夫允了。”
這麼痛快答應?
梁婠有些意外,她還準備繼續與他交涉呢。
“夫主不反悔?”
他淺笑:“絕不反悔!你說得對,說不定三年都久了。”
‘於嗟女兮,無與士耽!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
女之耽兮,不可說也!’2
果然!古人誠不欺我!上輩子吃的虧,這輩子絕不重蹈覆轍!
梁婠心頭一喜,一骨碌爬起身,伸出手掌:“一言為定!”
陸修眯眼提唇:“一言為定!”
啪地一聲,擊掌為盟,約定即成。
他趁勢一拉,將她拽了回來,按在身下:“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一個合格的姬妾,該如何侍奉夫主?”
他居高臨下,垂頭俯視,黑眸泠泠。
梁婠躺著不敢動。
她驀地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就似這般,她躺在地上,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她的。
梁婠心一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他的臉拉得更近一些。
目光交接,鎮定如他,亦叫她在眼裡捕捉到轉瞬即逝的一絲意外與慌張。
須知,早在很久以前,梁誠就秘密聘請同樂館的紅倌人,來教她取悅之法,沒想到竟真有她甘願用上的這一天。
梁婠垂下眼,楚楚一笑:
“夫主記好了,這才叫親吻。”
她抬頭迎上去,溫軟纏纏……
標注:
1引用《漢書外戚傳》
2引用詩經·國風·衛風的《氓》說(tuo)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