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駕著馬往前跑,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去,天際處唯留一抹暮紫,緊接著就是漫漫長夜。
心中微微一歎,今夜注定是要留宿荒郊野外了。
夜裡的山林太黑,梁婠不敢深入,隻在邊緣駐足。
小溪旁有一棵壯碩的大樹,她將馬拴在樹下,又在附近撿了一些乾草樹枝,架起一堆篝火。
馬兒吃著草,她坐在火堆邊,從包袱裡取出一早準備的芙蓉糕,再就著羊皮袋裡的白水,倒也能飽腹。
這兩日,她胃口不好。
待吃飽喝足,梁婠環視一圈,還是決定爬上老樹,將就著睡一晚。
她將包袱牢牢係在身上,窩在大樹杈上,頭枕樹乾,透過層層枝葉,望著天幕上的一輪明月。
不知從何時起,她最喜歡賞的便是這頭頂的圓月。
隻是,很可惜,她的月亮再也不會回來了。
梁婠心裡又酸又痛,閉起眼,不知不覺中,臉上濕熱一片。
她靜靜躺在樹枝上,不想壓抑,也不想克製。
樹下的火堆呲呲地燒著,紅豔豔的火苗在晚風中扭來扭去。
馬兒偶爾打個響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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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叢裡還有悉悉索索的蟲鳴、溪水邊還有咕咕呱呱的蛙叫。
再睜開,胸口舒暢了許多,聽著一切,感受著一切,便也不覺得孤單,待困意襲來,應是後半夜。
梁婠是被粗重的喘息聲,與馬兒的嘶鳴聲驚醒的。
心頭一驚,定睛往樹下瞧去,冷不丁看到三頭狼。
兩頭狼在圍攻她的馬,還有一頭試圖竄上樹。
梁婠倒吸了口涼氣,一時又驚又怕,她咬牙強自鎮定下來,坐起身從小包袱中,摸出她的小弓箭。
她對準咬住馬腿的狼射出一“箭”,狼慘叫一聲,放開馬腿對著她又跳又叫。
梁婠一連射了三箭,沒過多一會兒,狼接連倒了下去,抽搐幾下再沒動靜。
她不敢立刻爬下樹,直到確定周圍再沒有狼出沒,才慢慢爬下去。
幸虧她有所準備,銀針都是淬過毒的。
馬兒傷得不重,但前後腿都有被咬傷。
梁婠給馬兒包紮後,牽著馬慢行。
馬瘸著腿,走不快,隻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這麼將它留下才是危險。
梁婠走走停停,休息的時候,拿出輿圖看了又看,距離漣州不算太遠,若按大路走,繞的比較遠,可走捷徑,又會存在未知的凶險。
梁婠坐在地上,轉頭看一眼跪趴在旁邊休息的大馬,它濕濕的眼睛也望著她。
梁婠笑著拍拍馬背。
剛收起輿圖,卻聽得一陣人喧馬嘶。
梁婠心裡一慌,若來者是普通的官兵也罷,萬一不幸,碰到的是山賊匪寇,那就難辦了。
她連忙爬起身,大馬也跟著站起來。
匆忙之中,也隻來得及牽馬藏去路邊的樹林裡。
梁婠躲在馬背後,微微探出一些往遠處的路麵瞧,待看清來人,心頭一鬆,複又一懸。
鬆的是,不是山匪,懸的是,竟是周軍。
梁婠看了眼大白馬,輕輕拍了拍它的背,快速將它拴在一棵小樹上,然後趁著周軍尚未逼近,棄馬往草木深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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