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沒見過這種東西,婦人卻是見過的,雖沒這麼精細,但外表瞧著很像。
婦人細細打量梁婠,但見她手指細白、言談有禮,問道:“您定是出身富貴人家吧?”
梁婠將白玉糕放進男孩手中,語氣淡淡的。
“從前祖父做過官,不過家道敗落了。”
饒是如此,婦人也是連連驚歎。
他們這種窮鄉僻壤,見個商家娘子都覺稀奇,更不要說高門深院裡的官家女郎了。
小男孩捧著白玉糕送到婦人麵前。
婦人笑著拍拍他的腦袋,讓他自己吃。
看著這一幕,梁婠想起了曦兒和周昕。
她垂下眼,不再說話。
晚飯是野菜粥。
事實上,零星飄著幾粒米,更多的是綠綠的野菜。
梁婠邊喝菜湯,邊聽婦人述說。
原來,婦人懷孕七個月的時候,郎君征召入伍,三個月後,產下一女,可惜,不過半個月就病死了。
婦人說著捂住臉,哭了起來,小男孩收起白玉糕靠在她身上。
梁婠明白,那時的婦人應該尚在月子中,產後體虛,定是強撐著照顧兩個孩子。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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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歎口氣,無法安慰。
天一亮,梁婠就起來收拾。
用早飯的時候,梁婠跟婦人說,建議村中的婦孺跟她同去漣州城。
漣州緊挨著塗陽與範州,範州早被周國奪取,現下塗陽也被周軍占領,如此一來,漣州夾在兩地中間,並不安全。
兩軍交戰期間,這個邊緣的小村子,彆說容易遭流寇襲擊,就是周軍攻來,也難說不會遭受屠戮——
麵對流寇,尚不能自保、任人宰割,更不要說兵強馬壯的周軍。
起初有人猶豫,可漸漸的,除了個彆要死守的,大部分也都應了。
梁婠大致一數,也有十來個人。
帶著一行人趕路並不容易,又有稚子孩童在列,更是要費些精力和耐心。
又走了四日,直至第五日傍晚,終於逼近目的地,期間也經過幾個村子,可惜隻剩殘垣斷壁,是早就廢棄的。
一路行來,儘是頹敗與荒涼。
似乎從那年旱災開始,天災**的,就沒消停過。
眼瞅著天一點點暗下去,梁婠起身準備領著大家繼續趕路。
不料卻瞧見遠處似乎閃起隱隱火光。
梁婠立刻讓眾人噤聲,趁著天色昏暗,就近藏起來。
沒了孩子的啼哭與說話聲,空氣驟然安靜下來,分明能聽見遠處有兵戎交接的廝殺聲。
其他人也聽到了,一個個全都緊張起來。
有人怯怯問:“該不會是周軍已經打來了吧?那我們要怎麼辦?要是進不了城,我們還能去哪兒?”
梁婠拍拍她的肩,安撫道:“你們先在這裡藏好,我去前麵探探路,隻要我沒出聲,你們千萬彆出來。”
年長的婦人要隨她同去,梁婠搖搖頭,拒絕了。
梁婠說完就貓著腰,直往閃著火光的地方去,也顧不上腳下草叢裡會不會冒出什麼蛇蟲鼠蟻來。
梁婠躲在一處山坡後,皺眉看著不遠的路麵。
竟是周軍與齊軍。
兩方人數不多,地上已橫七豎八躺了不少屍體,活著的人還在不死不休的打著。
忽然,有一柄長劍直直朝正與人打鬥之人的背心刺去。
梁婠大驚,下意識的就要站起來衝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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