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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樾被單獨關押在一處。
他傷得不算輕,可今日一見,傷勢恢複得不錯,精神頭也比預想中的好。
看得出來,宇文玦不僅沒有難為他,對他還很照顧。
“阿婠,你怎樣,身體可好些了?”
王庭樾手上戴桎、腳下鎖梏,隔著柵欄一臉擔憂,有些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又不敢說,隻怕惹得她傷心。
這十多天不見,他心裡焦急,眼前總是浮現出她渾身是血的模樣。
梁婠點點頭:“我已大好,你放心。”
怕他不信,又後退一步。
聲音很大:“王將軍也要保重自己。”
王庭樾沉默瞧她,雖人看起來清瘦不少,但眼底是有光亮的。
梁婠又往周遭看一眼,但見沒人,透過柵欄縫隙,壓低聲音道:“他答應會放我們走。”
王庭樾訝然。
自己是敵國將領,這般眾目睽睽之下被生擒,如何光明正大放走?
他從前是齊國的大司馬陸修,然現在早已是周國的齊王宇文玦,雖不清楚這身份轉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一旦放走他們的事被人知曉,該如何收場?
再者,她又為何要走?他又真會讓她走?她走又能走去哪兒……
王庭樾揣著滿腹疑問。
可惜不待問出口,梁婠搶先一步離開。
走出關押的地方沒多久,便碰到迎麵而來的太醫令,一身粗布衣服,扛著個大藥箱。
若是走在外麵,全然隻當他是個麵目和善的遊醫。
“老師這是要去哪兒?”
陳德春笑眯眯的往她來的方向指了指。
梁婠懂了,這應是要給王庭樾看診。
她隻簡單詢問幾句,有他診治,不會有問題的。
陳德春見她這兩日精神好了許多,又叮囑她務必要按時服藥,之後也不多停留。
梁婠站在原地沒有動,昨夜下了一場大雨,晨起時,空氣都還潮潮的,現下被這涼風一吹,心底越發清明。
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回過頭:“老師。”
陳德春停下步子,轉過身,臉上倒是不意外:“王妃,還有何事?”
梁婠看了看左右跟隨的人,他們自動退去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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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上前:“老師離開丹犀山莊的那天,問了我一個問題,今日我也有問題想向老師請教。”
陳德春眯眼一笑,撫著小胡子:“王妃請說。”
梁婠道:“且不說世人罵我妖孽禍水,就是現在我名義上仍是齊國皇後,周君與文皇帝不許我同他在一起也在情理之中,可為何老師……”
陳德春看著眼前素衣素服的人笑了笑,隻問:“王妃知曉文皇帝為何執意要讓殿下回洛安?”
梁婠瞧著他沒回答。
陳德春道:“殿下身世坎坷,文皇帝一生最覺虧欠之人便是孝仁皇帝。”
梁婠沉默,從前她或許以為宇文恒對太後純然一片癡情,不惜落個五馬分屍的下場,可現在從文皇帝追封宇文恒‘孝仁’這個諡號來看,怕是並非所見的這般簡單。
她沒忘記,崔皓能去仁壽殿也是因為刻意模仿宇文恒,可見太後對宇文恒也未必全然無情。
梁婠微微一歎,真真假假,誰又利用了誰?隻怕到最後,就連自己也辨不清了吧。
她神思幾乎要飄遠了,卻又聽陳德春道。
“除了仁孝皇帝的原因外,殿下從小心思深不外露,又多年盤桓在兩國之間,單這隱忍、沉穩便是常人所不能及,再加之戰時表現……這些如何不是文皇帝看重的?”
梁婠默然不語,彆的不說,周文皇帝就算不重用宇文玦,也不會讓他繼續留在齊國,與周國為敵。
當然,能為他們所用那是最好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