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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潛往身後茶棚瞧一眼,視線落回身側人的頭頂上。
“你真的不去周國?”
梁婠奇怪看他:“我為何要去?”
高潛語塞,心裡自然不希望她去,但是自己……
他道:“周國撤兵了。”
梁婠點頭:“正是好時機。”
他還想再說,王庭樾走了過來,一切就緒可以啟程了。
車輪轉動,馬車又行駛起來,梁婠掀起簾帳往外瞧,茶棚裡頭的人議論不休,估計還在猜測周君的死因。
宇文珵性格雖文弱了些,可身體一向無病無痛的,怎麼就突然死了?
她趴在窗上,看著茶棚一點點落於身後,不想妄加揣測。
高潛眼睛一直盯著梁婠,忽而垂目:“梁婠,你那麼恨我,為何從來不問問我是怎麼死的?”
梁婠後脊一僵,俶爾回過頭,抿唇笑笑:“作惡多端的人,惡有惡報,無論怎麼死,都不覺得可惜,非要說可惜,隻能說,我沒有親眼看到,很可惜。”
高潛沉下眼,定定看她。
馬車裡兩人各據一邊窗子,誰也沒再開口,就這麼僵持了許久。
商隊漸行漸遠,茶棚裡的人說得吐沫橫飛,熱鬨程度一如外頭空氣裡的熱浪,絲毫沒有降下去一點兒。
先前的驛使神神秘秘:“你們也彆胡亂猜測,我也是聽上頭說的,周君死得蹊蹺,好像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在場眾人聽得一驚。
轉念一想也對,這周君也不過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正值壯年,怎麼就無緣無故沒了。
與驛使同行的人搗了搗他,暗示他還是彆說了。
驛使擺擺手,全不在意:“怕什麼,死的是周國的國君。”
旁邊人正聽在興頭上,忙起哄讓他再說些。
驛使笑笑,賣了個關子:“還有一樁更稀奇的事兒,你們想知道嗎?”
他慢慢掃視一圈,將眾人胃口吊得足足的。
“更稀奇?”
驛使笑得高深莫測:“對,更稀奇。”
“快說快說!”臨桌的人甚至起身,主動上前倒茶。
茶棚的人個個伸長脖子,好奇等著。
驛使斂了笑,一本正經的:“若說這周君死的離奇,那更離奇的還在後頭呢,你們一定想不到,這周君竟未將皇位傳給嫡親的兒子,反而是傳給了兄弟……”
眾人一怔,嘩聲一片。
到達嶼陽的這天,空中飄著小雨,輕輕薄薄,像女兒家的薄紗裙。
街道上的行人車馬不多,離得老遠,就看到有人撐著傘等在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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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傾城,氣質如玉。
梁婠笑著探出頭,忙忙揮手。
那人皺著眉有些疑惑,眼中還有些嫌棄。
正是宋記的大老板,宋檀。
梁婠摸了摸臉,倒是忘記了,如此偽裝,他定是認不出來了。
馬車一停,梁婠忙跳下車,不想還是被領隊搶先一步。
領隊站在宋檀跟前畢恭畢敬,似乎說到貴客,還往這邊指了指。
宋檀望過來的眼神甚為詫異。
“你——”
梁婠幾步上前,使勁向他眨眨眼睛:“宋大老板,許久不見,家兄可好?”
宋檀倒吸了口冷氣,繞開領隊,一手撐著傘,一手上下指著她:“你,你怎麼搞成這副模樣?”
梁婠瞪他:“我這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再加之連日風吹日曬,自然是變化有些大,不好認……”
宋檀正想笑她幾句,又瞥見隨他而來的人,就連王庭樾都恭恭順順跟在其身後——
宋檀在傘下給梁婠使了個眼色,該不會是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