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白日裡那個同樂館的女子,一臉羨慕地對她說,你的郎君對你真好。
其實,不好的,一點兒也不好。
可惜的是,等他明白什麼叫對她好的時候,一切都太遲了……
明明他是最有機會的人,結果卻變成了最不可能的那一個。
高潛緩緩吸了口氣,仰了仰頭。
梁婠拿小碗的手微微一頓,將薯蕷碎丁悉數倒進釜裡。
等粟粥熬好,芋頭也熟了。
雨夜裡,一碗熱氣騰騰的粟粥,兩串加了香料的烤芋,聞著竟也香噴噴的。
“吃吧。”
梁婠在高潛對麵坐下,單手支著腦袋。
“好。”
高潛目光落在眼前的粥碗上,餘光卻悄悄打量對麵一臉困倦、沒精打采的人。
初時,她還跟他說什麼合安夫人陸穎的姘夫孫良平,據她了解廣平王妃婁雲楚對他恨之入骨,陸穎死後,更是尋機各種打壓報複,那孫良平雖是個卑鄙小人,卻也有點兒作用……
她一邊說著,一邊打著嗬欠。
不等他把一碗粥用完,對麵的人側著臉趴在案幾上,呼吸聲漸趨輕緩。
但凡同他在一起,也隻有睡著,才是她最溫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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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潛放下湯匙,再無顧忌,凝起眸靜靜看她。
直到梁婠徹底睡熟,他才起身將人抱到上床榻,然後撩起衣擺坐在床前的腳踏上。
此情此景,好像是回到了去年冬天的含光殿側殿,每天夜裡,他總會穿過黑漆漆、冷颼颼的大殿,借了做噩夢的由頭去找她說話。
他轉過頭往窗外瞧一眼,不想這一年多的時間竟如此短暫。
高潛輕輕撫上她的鬢發:“我若不在了,今年冬日可有人為你折上一支臘梅,伴你入眠?”
他低下頭,若有似無地一歎:“待來年,你又會替誰折下第一支春桃……”
高潛收回手,起身走去外間。
這一覺,梁婠睡得昏天暗地,等再睜開眼,窗外天光大亮,全然搞不清究竟是上午還是下午,更不知是幾個時辰。
睡眼朦朧中隻覺得哪裡不對,突然看清身在何處,頭皮一麻,瞬間坐了起來。
她怎麼會睡到高潛的床上?
忙低下頭,衣衫完好。
隨即又搖搖頭,他若真想怎樣,又何必等到今日?
何況,比起真對她做什麼,他其實更喜歡故意戲弄她。
梁婠探頭看了看,根本不見他的影子,外間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不想剛下地穿好鞋子,有人走了進來,正是高潛。
錢銘緊跟其後,捧著餐食。
梁婠擰眉盯著高潛,不知他這又發什麼瘋。
一身粗布短打不稀奇,就是配上這麼一張臉——
不僅違和,還很滑稽。
高潛歪著頭看她:“還沒睡醒?”
梁婠指了指他的衣服:“你這是?”
高潛背著手,平平靜靜道:“待用完飯,咱們出門。”
梁婠疑疑惑惑,沒記錯的話,今日好像並沒有要約見的誰啊……
高潛微微挑眉,從背後拿出一套衣衫,女子的。
“一會兒你穿這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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