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嫌馬車太慢,駕馬先行,另有兩名暗衛同她一起。
馬蹄聲聲,奔得急促。
自她晌午醒來後,便馬不停歇,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酉時前趕回晉鄴。
還未靠近城門,便隱隱覺得不對,這個時辰向來城門大開,尚有進進出出的百姓,可今日怎麼關的嚴嚴實實?
在回程途中,她已問過兩名暗衛,可惜他們什麼也不知道,並不清楚高潛要做什麼。
梁婠握緊韁繩,打馬直奔城門,馬匹揚起幾行塵土。
不等她翻身下馬,暗衛已上前拍打城門。
有人從高高的城牆上探出頭來,態度惡劣。
“城下何人?”
梁婠坐在馬上,仰起臉:“皇後!”
整個同樂館被禁軍重重包圍,空氣裡儘是火油的氣味兒。
同樂館的大門發出哐哐的聲音,不斷被人從裡頭往外撞著、砸著,可最為揪心的是從門內發出的嘶聲力竭的嚎哭。
“陛下。”
有人恭敬呈上點燃的火把。
高潛默然瞧一眼,剛要接過,王庭樾忙上前兩步,往鎖住的門上看一眼,抱拳低頭,眉宇間十分不忍。
“陛下,他們隻是倌人雜役,尚不致——”
高潛的手停在半空,微微挑一下眉,瞧著王庭樾半天沒說話,片刻後喟然一歎,意有所指。
“王庭樾,你若發了善心,就得由旁人替你下狠心。收起你不必要的慈悲,倘若你一直如此,會叫孤懷疑是否該將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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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樾後脊一僵,垂頭盯著地麵。
高潛說完也不再看他,毫不猶豫從禁軍手中接過火把,冷冷掃視一圈,一字一頓,帶了十足的狠勁。
“日後,誰若敢犯上作亂,必當今日下場!”
在場烏壓壓的人齊齊跪地,街麵上靜得隻聞館內哀嚎聲。
高潛揚手一拋,火把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緊接著砰的一聲,炸出一朵火花,冒著黑煙的火焰竄得老高,不過眨眼的工夫,同樂館已然被大火吞沒。
看著越燒越旺的大火,他唇邊撩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卻是說不儘的苦澀,要是他早點將這裡燒了就好了……
高潛一抬手,有人適時奉上天子佩劍。
握劍的手頓了頓,他努力忍下身上的疼痛,提著劍繞過王庭樾,慢慢走向押跪在街邊的逆賊同黨。
他抽出佩劍,語聲平淡:“今日,孤要親手處決叛臣賊子。”
話音一落,有人高喊一聲。
“陛下,臣不服!”
眾人抬頭瞧去。
那人又道:“陛下說臣等夥同廣平王行謀逆之事,可能拿出真憑實據?不瞞陛下,臣今日在城中所為也不過是例行公事,至於廣平王私自關押周司徒等人一事,臣全不知情,又何談幫他?許是他背著臣,買通了下屬。”
他這邊一說完,就連那邊幾個在同樂館裡與他照了麵的也開始喊冤,隻稱是被廣平王誆騙至此。
餘下人更是不服氣,甚至開始質疑皇帝為何不在前線,卻悄悄返回晉鄴,究竟意欲何為?
廣平王已死,現下是死無對證。
高潛不予理會,提著劍對準高昂頭顱的人,嗤笑一聲:“你說不知便不知?”
“皇帝!”
太後掙不開扶住她的內侍,心涼了一下,即便刻意端了姿態,也難眉間掩惶急之色。
朝中關係複雜,哪能這麼隨便裁決?
欲速則不達。
就算有意剪除異己,也得人證物證俱在尚能定罪,可他此番行為實在操之過急,何必給人徒留話柄?
她沉下聲:“尚未審訊便這般殺了,實在太過草率——”
“草率?”
高潛暗暗提了一口氣,可臉色白色沒有一絲生氣,愈顯得陰鷙冷沉。
他稍緩了緩,搖頭笑了。
笑聲起,頭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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