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並非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陸諼動動唇,難以置信:“阿,阿迎……你……為何?”
陸晚迎對上那雙過於震驚的眼,涼涼一笑,狠狠甩開陸諼的手,一把拔出匕首。
鮮血濺濕了她的半張臉,猶如嗜血的惡鬼,六親不認。
事出突然,眾人呆若木雞。
待反應過來,場麵有些混亂。
“皇祖母!”
高暘像一頭小獸,奮力掙開鉗製住他的手,朝陸諼撲了上去。
陸諼渾身是血,倒在地上。
高暘不顧形象地跪倒,緊緊握住陸諼的雙手,扭過頭,通紅的眼睛瞪著陸晚迎。
“你為何要害皇祖母?!”
陸晚迎不禁失笑:“高暘,你彆傻了,你當她是祖母,她有當你是孫兒嗎?”
她抹一把被血濺濕的臉,最後視線落在陸諼臉上,眼神冰冷。
“充其量你不過和你的父皇一樣,都隻是她捏在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忽然,她像想起來什麼似的,揚揚手中鮮血淋漓的匕首。
“呶,你看,就像這把匕首一樣,隻是趁手的工具!”
“你真是瘋了!”
“嗬,我瘋了?是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不過——”
她挑眉一曬:“你也不需要再懂了。”
高暘顧不上深思其意,更無心再同她爭辯,隻吃力地想要將陸諼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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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諼疼得咬緊牙關,一張臉慘白似鬼,疼痛叫她五官都錯了位。
渾身上下,不是汗水就是血水,隻稍稍一動,便痛入骨髓。
她費勁地看著高暘,唇碰了碰。
高暘卻看懂了,是‘敖如彬’。
扭過頭就要喊人,脫口而出的名字卡在嗓子。
“老妖婦,你想讓哪一個來救你?”
有人不輕不重地嗤笑一聲。
高灝不複之前中毒的模樣,被人攙扶著站起身。
待高灝站穩,敖如彬麵無表情瞧他們一眼,後退一步,畢恭畢敬站在他的身側。
方才還混亂的場麵,此刻已經完全靜了下來。
梁婠眯了下眼,嘴唇緊抿。
陸諼錯愕地瞪著眼珠,想要說什麼,卻隻能吸著氣:“你……你們……”
高暘顫著嗓子直喊太醫。
然而,如此多的宮人、內侍、禁軍在場,卻沒有一個人肯應一聲。
高暘握緊拳頭,往下咽了咽眼淚。
陸晚迎提著刀上前兩步,在高暘身旁蹲下,衝著陸諼輕輕一笑。
高暘剛要將人推開,敖如彬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胳膊,將他拽到一邊。
“你好大的膽子!”
高暘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敖如彬麵不改色,無動於衷。
陸晚迎小心攬著陸諼,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陸諼想要掙脫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任人擺布。
陸晚迎看著她,微微一歎:“姑母,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當我入宮的那天起,對於陸氏來說,你就已經是顆棄子了!更不要說,如今的你,整日躺在床上,早已是個廢人。”
陸諼嗚咽一聲,眼睛血紅。
陸晚迎側過臉,慢慢湊近她的耳朵,隻用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道:“姑母,若不是你,他根本不會死!我最恨的人從來都是你!”
她垂下眼,頓了頓:“不過,我已經想通了,我會比你更像陸氏的人。我保證大齊未來的皇帝仍然會有我們陸氏一半的血脈,不管是皇後,還是太後,她們都隻能姓陸!”
陸諼低哼一聲,瞳孔驟然放大。
陸晚迎猛然拔出刀,站起身,冷冷瞥一眼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轉身走向台階。dqqqqguan.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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