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笑得很溫柔:“皇帝若是喜歡,改日我再做了便命人送去太極殿。”
高灝應一聲,再瞧她,不想準備說的話卻被來人打斷。
有內侍通傳,淑妃來了。
梁婠垂眸,拿起杯盞淺啜的工夫,有宮女攙著光鮮亮麗的美人走了進來。
昔日的陸太妃,今日的陸淑妃。
她雖裝扮得嬌豔,到底懷著身子,不若平日的驕矜,反倒有種纖弱之美。
一時,殿中見過她的,沒見過她的,都忍不住打量她。
審視的、好奇的、不屑的、看熱鬨的,什麼樣的眼神都有。
畢竟,誰都知道她不僅是文宣帝的表妹,更是其不得寵的昭儀。
堂堂太妃竟變成淑妃,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陸晚迎麵上笑微微的,輕輕揚著下巴,一路目不斜視。
待走近了,先是對著皇帝行了一禮,又麵向皇後。
不等人行禮,元雲娥搶先扶住她。
“淑妃懷著身孕,不必多禮。”
陸晚迎也不堅持,淡淡笑了一下,眼看就要落座時,忽然又直起身看向梁婠。
“我似乎忘了給表嫂行禮。”
一聲表嫂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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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灝暗含審視地看了她一眼,皺眉:“淑妃——”
梁婠笑著截過高灝的話。
“淑妃坐吧。”
“謝表嫂。”她臉上的笑容純真無害,行為舉止並未當這是含章殿,倒像是她的瑤華殿一般自在不拘。
旁邊的宮人小心翼翼將陸晚迎扶坐下。
眾妃嬪表情怪異,暗暗交換著眼神。
當日,文宣帝的一眾妃嬪皆被送出宮,唯獨陸昭儀被留了下來,那時太皇太後已臥病在床,後宮大小事儘數由太後做主,可見她們二人的關係是極好的。
如今兩人雖說看著有些怪,但太後對淑妃的失禮卻完全不予計較,眾人一時不好下定論,隻默默觀察著。
陸晚迎全不理會旁人,對上方坐著的兩人,笑道:“今日是後妃們頭次拜見太後,陛下雖免了我來問安,但我思來想去隻覺得不妥,最終還是決定來這一趟,不過就是有些遲了。”
梁婠命金芝親自上前照顧,又道:“淑妃有孕在身,不必勉強。”
陸晚迎沒接她的話,轉眸看向高灝,笑道:“隻是沒想到陛下竟也在呢,這應是剛下了早朝就過來的吧?”
高灝麵上淡淡的。
“是啊。”
元雲娥接過話,微笑道:“淑妃來得巧,大家正嘗著糕點,你這些日子胃口不好,不若跟大家一起用些,興許人一多,心情好了,胃口也好了。”
有人跟著附和:“可不是,主上方才正在品嘗太後親手用綠萼梅做的糕點,嬪妾們是沒口福,心裡不知多羨慕呢。”
陸晚迎的目光這才望過去,是個麵很生的妃嬪,看穿著,位份不高。
她又看回主座上的人,故作驚訝:“表嫂你竟然還會做糕點?”
說完,搖頭長歎:“我怎麼從不曾聽安定侯和文宣帝提過?想來他們都不如陛下有口福呢!”
此言一出,空氣瞬間冷卻。
梁氏在成為文宣帝的寵妃前,隻是安定侯的姬妾。
那些關於三人的傳言一度被人私下議論。
委實沒想到,淑妃竟敢當著一眾人的麵拿出來講。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下,卻聽她驚詫一聲。
“表嫂,你怎麼穿著皇後的鳳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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