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殿。
寢殿外的地上,跪了不少人。
不論裡間還是外間,都靜得有些怕人。
高灝麵色鐵青地坐在床沿,一言不發。
皇後元雲娥表情凝重站在一旁。
梁婠泡過溫水後,穀芽替她裹上厚厚的裘皮。
饒是如此,燒得迷迷糊糊的人還是縮成一團直發抖,唇齒皆顫。
穀芽跪在榻邊,小心翼翼地給梁婠喂著湯藥。
在鴉默雀靜中,這是除了呼吸外唯一的聲響。
直到有人從外麵急匆匆地奔來。
“啟稟陛,陛下……”
來人戰戰兢兢地跪了下去,驚懼的聲音打著顫兒。
高灝沉著聲:“說。”
“淑,淑妃,小,小產了。”
來人說完伏在地上,再不敢抬頭。
“什麼?”
元雲娥臉色一變,驚覺失態又往高灝臉上瞟一眼,但見他沒斥責,又連忙追問:“那淑妃人現在怎麼樣了?”
來人顫著身子,怯怯道:“太醫說,說恐有性命之憂。”
元雲娥倒吸了口冷氣,看向高灝:“陛下……”
“查,孤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做的。”
高灝陰沉著一張臉,語氣是說不出的平靜,卻猶如冰封的湖麵,透著寒氣。
元雲娥先是應聲,又問跪在地上的親信:“碧水台殿外的宮女呢?”
阿嬋微微抬眼,道:“正在外頭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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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雲娥:“將人帶進來。”
宮人被兩個內侍半拖半拽扔在地上。
宮人吃痛,小心跪好。
“奴婢拜見陛下,皇後。”
元雲娥往宮人臉上仔細看了又看,疑惑問:“你是瑤華殿裡伺候的?”
宮人磕著頭:“是,奴婢是瑤華殿的杜鵑。”
元雲娥皺眉:“聽說是你發現太後與淑妃落水的,也是你呼救喊人的?”
杜鵑點頭:“是。”
元雲娥:“好,那你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杜鵑麵有顧慮,張了張口,又重新低下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元雲娥:“主上麵前,還不如實交代!做什麼吞吞吐吐的樣子!”
杜鵑連連磕頭。
“奴婢,奴婢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看見,真的,奴婢什麼也沒看見……”
高灝淡淡掃人一眼:“說,不然孤殺了你。”
杜鵑一顫,又驚又俱,咬了咬牙:“是,是太後推淑妃的。”
元雲娥怒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汙蔑太後!”
杜鵑慌忙搖頭:“奴婢不敢,是,是太後,淑妃在宴席上打翻了茶水,弄濕了衣裙,原是要回瑤華殿的,誰想就在出門時碰到了太後,就,就起了爭執,後來,太後還打了淑妃,於是,淑妃出言怒罵太後,然後,太後一氣之下就將淑妃推入湖裡,許是一時失手,太後自己也跟著落水——”
不等杜鵑說完,肩頭狠狠挨了一腳。
“來人,將她拖下去砍了。”
元雲娥一驚,就看高灝立在杜鵑跟前。
“陛下,尚未查清,如何能……”
“皇後昏了頭了?太後怎麼會做這種事兒?”
杜鵑急了:“皇後,陛下,奴婢沒有說謊,真的是太後。”
她重新跪好,懇切道:“旁的人可能不清楚,可瑤華殿、含光殿的人都知道,那日,淑妃冒然闖進含章殿,打斷了主上與太後……太後心中有怨,方才在碧水台爭吵時,太後也提到此事。”
元雲娥道:“你既然在場,為何當時不阻攔?”
高灝打斷元雲娥,一錘定音:“將這宮人拖到殿外杖斃。”
“是。”
“陛下……”
杜鵑被內侍堵了嘴,直接拖去殿外。
元雲娥往門口看一眼,又麵朝皇帝,勸道:“陛下——”
高灝沒看她,重新坐回榻沿,從穀芽手中接過小碗,親自給燒得迷迷糊糊的人喂藥。
“從今往後,這後宮裡頭,誰再敢詆毀、汙蔑太後,一律杖斃。”
元雲娥心下一沉:“可,可是,那宮人死了,還如何查清——”
“那是你的事兒,皇後。”
高灝頭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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