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後離去,眾人不由交換著眼神,暗暗唏噓。
許是天妒紅顏,許是現世現報。
眼下這副模樣遲早被皇帝厭棄……
自講經以來,太後總是第一個來講經殿,不明真相的,隻當太後格外虔誠,知悉隱情的諱莫如深、絕口不提。
可天下終歸沒有不透風的牆。
那天落水後,太後大病了一場。
雖然太醫令說太後已經病愈,但太後自己一再堅持身體不適,太醫令再問,太後卻又含含糊糊,說不清楚究竟哪裡不適。
皇帝隻道是太醫令無能,故而換了幾波太醫給太後請脈,可診來診去,也都診不出個所以然。
偏又不能說太後沒病裝病,畢竟隻要長了眼睛的,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太後的確日漸消瘦,哪有昔日的豐姿冶麗,彆說精神不濟,簡直就是形容枯槁。
眾人紛紛猜測太後怕是得了什麼不知名的怪病。
如此,皇帝定然震怒。
就在這雷霆之怒下,皇帝已經處斬了兩名太醫。
登時,太醫署的太醫們人人自危。
就在眾人百思不得其解時,隱約聽得含章殿裡一個不知名的內侍說漏了嘴,才窺見其中真相。
原來,太後根本不是得了什麼怪病,而是撞了邪。
但凡夜裡入眠,太後便會噩夢纏身,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甚至還會跪在地上,連連喊著陛下求饒,初時隻當是主上,後來才知道她口中的陛下竟是文宣帝……
殿中侍候的人又驚又俱,無論他們如何大聲喊叫太後,她都始終魘在夢裡,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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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天快亮時,她又會安安靜靜爬上榻,一動不動地睡著,直到她醒來再問,她卻是對夜裡所發生的事兒,一無所知。
於是,當皇後提出請僧人進宮講經時,皇帝允了。
然而,世事並非常遂人心,不論太後白日裡如何虔誠誦經,夜裡夢魘的情況依舊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再這樣下去,太後恐是時日無多了……
*
“喂,太後誦經回來了……”
門口的宮人遠遠就瞧見走來的三人,她手肘搗了搗身側的內侍。
“嘿,你搗我作甚?”
“這個時辰不是你當值,你不去迎一迎?”
“你胡說,明明是你。”內侍說完眨眼的工夫便跑得不見人。
宮人見幾人離得尚遠,轉身也走了。
眼下的含章殿是比冷宮還叫人驚怕的存在。
彆說皇帝僅白天來,就算是來了,也是匆匆忙忙地瞧一眼,說幾句安撫的話就走了。
殿中侍候的人,不但夜裡被太後鬨得睡不成覺,而且白天還得繼續當值,一日兩日的咬咬牙也就熬過去了,可天天這麼不分晝夜地折騰,誰能受得住?
是以,但凡白日抽了空,那必是忙著四處托關係,找人的、使錢的,無一不想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生怕再待下去,就跟太後一樣,不死也得瘋。
如此一來,白天的含章殿,時常見不到什麼人,現在還能使喚得上的,怕也隻有穀芽與金芝了。
可誰也不是鐵打的。
還沒跨過門檻,金芝就打了個哈欠。
等將梁婠扶上榻,安置好,她眼睛幾乎都要睜不開了。
出了裡間,她拉住穀芽道:“你先守著啊,我得去打個盹兒……”
穀芽順手將剛倒的茶遞給她:“好,你去歇著吧,方才講經的時候,我偷偷眯了會兒。”
等穀芽再進去,梁婠已換上一套宮女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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