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下心底的疑慮,上前兩步:“太後。”
“坐吧。”梁婠沒抬頭。
王庭樾撩起衣擺坐下。
梁婠寫完一篇字,直起身,仔細看了看。“高永晟的家眷子嗣都送走了?”
王庭樾頷首:“是,安全起見,是分開走的,有的跟著運糧隊,有的跟著馱茶隊,還有的偽裝成送藥材的……我和宋檀親自選了人與他們同行,保證能平安到達。”
他說完一停,有些不解,也有些遲疑:“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梁婠放下筆才看他:“你們?”
王庭樾索性直言道:“他為何要這麼做?高永晟根本就是被高浚陷害的,況且,高永晟人都已經死了,他這般昭告天下的封賞——”
他心裡一動,兩隻眼睛盯著她:“難道你們約定了什麼?”
梁婠微笑著搖搖頭:“沒有任何約定。”
王庭樾想想也是,倘若他們二人真有什麼約定,宇文玦又如何讓自己隱瞞他們私下見麵一事。
思及此處,他低低一歎。
梁婠倒了杯茶,遞給王庭樾。
“據我所知,當日在南陵坡,是有不少士兵臨陣倒戈。”
王庭樾接過茶,更是垂眸歎息。
晉鄴朝堂上同室操戈,忙著自相水火……
反觀周國,本以為兄終弟及,必得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可不止洛安城,就連周國的其他地方,也沒聽說哪裡有一星半點兒的騷亂動蕩。
擺明是早有部署與安排,可見宇文玦是極有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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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眾臣俯首弭耳,再看軍營,更不必說,可謂節製之師。
從前陸修的行事手腕,他是見識過的。
如今成為周君的宇文玦,比以往更甚。
單那通身睿智沉穩的氣度便是叫人心服情願的。
這樣的將領著這樣的兵,又怎能不無往不利?
王庭樾抬眼看向梁婠。
雖不知陸修的身份為何會發生這麼大的改變,但看得出來他對阿婠的那份情意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甚至比昔日愈發深厚與濃重。
那些有關齊太後的風言風語,自己沒少聽聞,可是宇文玦見到他,竟一句不提、分毫不疑。
單這心性就非常人能及。
也隻有這樣的人能夠填滿阿婠的心。
梁婠哪裡知道王庭樾心裡的感慨萬千。
隻低著頭自行倒茶:“眼下高永晟在周國,是死是活,不是周君說了算?他這般昭告天下,不就為了讓人爭相效仿嗎?也隻有活著的人才有機會給自己辯白,而高永晟,自然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王庭樾回過神:“你的意思是他想讓動搖的人下定決心投誠。”
梁婠點點頭。“前線上陣的將士們並非好戰,更多是迫於無奈,想要自己活下去,想要家人活下去。他既然願意善待投誠的人,少些亡靈陰魂又有何不好呢?”
王庭樾沉默。
梁婠道:“他是陸修,亦是宇文玦,齊人或是周人,在他眼裡並無區彆。”
他確實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不像自己……
梁婠垂下眼,握緊茶杯。
掌心的溫暖漫上心頭,眼底也變得溫熱起來。
人之相知,貴相知心。
殿中安靜好一會兒。
親愛的讀者寶子們,最近更新很慢,不是我在偷懶啊,真的,尾聲不敢隨便寫,而且大家也看到了,本書改成真人有聲版,一旦寫完就不能隨便改了,心理壓力很大,所以慎重又慎重,就很慢,真的對不起大家。不想辜負每一個人,不管是書裡的他們,還是現實的你們。長長一揖,請親們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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