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兒,叫阿娘。”
小家夥不哭不鬨,轉動著圓圓的腦袋,烏溜的眼睛四處亂看,直到看見一旁的周昕,嘴裡咿呀叫著阿兄。
梁婠心裡酸酸的,又想哭又想笑。
周昕彎下腰,對著梁婠規規矩矩一拜。
“阿娘。”
梁婠扶起周昕,仔細瞧了瞧,摸摸他的頭:“阿昕倒是長高了不少,就是怎麼瞧著越發像個小大人了?”
宇文玦失笑:“這是又變相怪我嚴格?”
梁婠不理他,隻從他手中接過曦兒。
……
連日來的精心養護,王庭樾的傷已有愈合之勢。
出門時,梁姣拿了外衫幫王庭樾穿上,低聲又勸了一遍。
“你身上還未大好,怎能四處走動?萬一傷口裂開,又該如何?”
王庭樾笑著看她一眼:“不妨事的,小心些就好,我們也來了這麼多天,還不曾正式拜見。彆說他已是周君,即便不是,為了這幾次的恩情,咱們都不該失禮。”
第(2/3)頁
第(3/3)頁
想到那日的情形,梁姣麵色不好,低下頭,不看他。
“若非他不管不顧,你又怎會受傷?”
王庭樾沒了笑容:“阿姣,你怎可這麼想?”
梁姣眸色微垂,嗓子發緊:“難道不是嗎?若不是陸修不顧旁人死活,下令放箭,你又怎會為救我而受傷?在他眼裡,除了梁婠,還有旁人嗎?”
王庭樾默不作聲望著眼前人,不知該說什麼好。
梁姣紅著眼眶,滿腹委屈:“恩情?何來的恩情?若非梁婠,我怎會被人劫持,我們又怎會幾經波折、死裡逃生?又用得著誰來救?當真以為這般送送藥、治治傷,就能算作恩情嗎?”
說話間,已見哽咽。
“我知道,隻要牽扯到梁婠,你總不忍心怪她,總一味偏袒她,是不是有一天,即便她要你的命,你也毫不猶雙手奉上?
我真是想不通,她到底有什麼好,你們一個個都——旁人我不管,可王庭樾,你就是不許!”
她吸了吸鼻子,咬了下嘴唇:“先前我還覺得奇怪,她怎麼忽然好言好語跟我說那些話,真以為她改了性子,誰想搞了半天,是知道陸修沒死,還做了敵國的皇帝,換了靠山,想必他領兵攻齊,就是為了名正言順搶回梁婠吧——”
許是見人一直沉默,梁姣垂垂眼,靜了片刻,稍稍平複一下心情,抬起濕紅的眼,不再咄咄逼人:“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話,以後我不說就是了。”
王庭樾輕輕一歎,握住梁姣的手:“阿姣,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有些事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兩國矛盾、戰事,由來已久,事關重大,又怎會僅憑誰一人之念就能挑起?更彆說僅為了阿婠?你也不想想,那周國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又豈會答應?你可知,昔日戰場上,她——”
歎息間,他搖搖頭:“兩國交戰,非但與她無關,反倒是她舍了安寧的日子,甚至不顧自己的性命與名聲,一直——你根本不知道,她暗中保下多少人。
至於那天在街頭,倘若不是陸修有意留你一命,你真以為我能在亂箭之中救下你?旁的不說,單是看看兆衡的下場,你就該明白。你說陸修眼裡隻有阿婠,是,他是阿婠的郎君,自然不許阿婠以身涉險,這並沒有錯。如今他是周君,彆說你我兩人的性命,就是齊國所有人的性命,他亦可不管不顧,可他沒有——”
“好了,彆說了,”梁姣冷聲打斷。
她抿了抿嘴,揚起臉衝他笑了下,嗓子卻是啞的:“王庭樾,為何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還是沒變,隻要我們說起她,你總向著她說話,現在就連她的郎君,你也要護著?怎麼?喜歡同一個人久了,情敵之間也能變得惺惺相惜嗎?
當日,你到底為何應允我,是為了所謂的責任,還是知道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才退而求其次?”
王庭樾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梁姣:“……阿姣?”
梁姣緩了緩,垂頭抹掉眼淚,強壓下從身體裡不斷往外冒的尖刺,勉強放軟語氣。“不是要去拜見周君嗎,你還去不去了?”
王庭樾默了默,上前攬住梁姣,歎氣。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