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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海句句緊逼,絕不姑息;趙靈春心慌意亂,卻也絕不鬆口。
倆人看似針尖對麥芒,其實又都想在了岔路上。
正在僵持的時候,猛聽得“啪”的一聲響,卻見江小道拍案而起,震得滿桌的杯盤叮當作響。
先不說他要乾啥,單說這氣勢,確實是有了,江、許二人跟著一愣,趙靈春還以為自己瞞不住了,急得立馬掉了眼淚。
“肯定是鉤子!”江小道言之鑿鑿,“那個畜生,狗屁的本事也沒有,淨能在小孩兒麵前裝硬茬兒!妹子,你不用怕,那老小子已經被我插了!”
江城海卻看也不看他,仍然揪著趙靈春不放,問:“你知道誰是鉤子嗎?”
趙靈春腦子轉得飛快,老煙炮和鐵疙瘩的名字,她都記得,再除去馮老太太,剩下那個沒耳朵的人,八成就是鉤子。
得虧她不光記性好,骨子裡還有股靈氣,猜到是誰,卻不說,隻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
“彆打我,彆打我……我說的都是真的……嗚嗚嗚……”
許如清見狀,接過話茬,說:“哥,問她也沒用。你跟渣子行沒什麼來往,她這種姑娘,我見的多了,早就被打怕了,你要是想問她們的身世,沒個三年五載的功夫,啥也彆想問出來,真逼急了,她們就敢找個房梁,把自己掛那兒!”
江城海看得出來,三妹挺稀罕這丫頭,再不依不饒地逼問下去,今晚難免要掃興收場,於是便就此作罷,轉過頭衝老五使了個眼色。
沈國良會意,點了點頭。
從此,趙靈春的身上便多了一雙眼睛。江城海不死,這雙眼不閉。
趙靈春至此以後,心裡越發擔驚受怕,為了不讓自己再露馬腳,整天不想彆的,隻專注於如何把自己的身世,編排得滴水不漏。
“行了,快忙去吧。”許如清支走了趙靈春,轉頭又笑,“哥,你瞅你,還怕老爺子疑心重呢!我看,你也要奔著他那方向去了。”
江城海有點慚愧,自嘲道:“可能歲數大了都這樣,我現在腦子不靈,總忘事兒,丟三落四的,有時候半夜睡不著,淨瞎合計。要不然,我能被這小子偷了錢包麼!”
許如清有點驚訝,伸出手,一把摟住江小道,說:“大侄兒,行啊,這還沒上道呢,就開始拿你爹練手了?快給我講講,你們是咋認識的?”
江小道興致勃勃,當即拉開說書人的架勢:“若要細說,當從光緒二十八年,也就是去年,遼陽南城王宅失竊一案講起……”
細說從頭,江小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好一番梳理,談到細微處,幾個叔叔便忍不住插嘴,補充幾句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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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如清也是真捧,不僅聽得認真,而且是該笑時笑,該驚時驚,該歎時歎。
其實,她這樣的人物,什麼風浪沒見過?無非是覺得剛才的氣氛過於嚴肅,打算借此機會讓大家活泛活泛,彆總繃著一根弦。
果然不愧是“會芳裡”的掌櫃,三言兩語間,一眾弟兄便又歡笑起來。她有心想叫幾個姑娘來陪酒,可又怕弟兄貪杯,耽誤他們明天去見老爺子的事兒,於是便又約定了日子,以期再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眾人微醺,喝得剛好。江城海便讓他們早點回去休息,叫來關偉,讓他帶著小道去給老七和兒媳送飯,另又低聲囑咐了幾句,這才將眾人遣散。
弟兄們心裡門清,江城海這是要跟三妹單獨嘮嘮,便沒有二話,識趣地紛紛離開。
房門開合,屋裡隻剩兄妹二人,四下裡瞬間安靜下來。
許如清肩膀一沉,眼也不彎了,嘴也不翹了,忽然間滿臉倦容,隻是又拿來一壺酒,坐在江城海身邊,懶懶地問:“還喝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