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想到就算是鄚子布饒了她,但張福嶽慘死,自己的醜事也會傳揚出去,根本就沒了活路。
要說這女人就是比男人狠呢,阮氏媛癲狂的大笑一聲,指著鄚子布和陳光耀尖聲叫道:
“漢家貴胄啊哈哈哈!你們兩個顛佬還以為漢人是以往的天朝上民呢
省省吧,你們不過是亡了國的喪家之犬,你們哪還有國,京師龍椅上坐著的是旗人的皇帝,不是你們的皇帝,不是我阮家收留你們,你們連個窩都沒有!”
“丟你老母!”鄚子布一聽,隻覺得腦子都快炸了,血衝瞳孔的他一個飛步就跨了過去。
陳光耀也紅了眼,兩人對著這個綠茶婊一頓亂砍,血肉橫飛,直到連床上的薄被都砍成了一條一條的。
。。。。
寅正,淩晨四點。
鄚子布與陳光耀換上了一聲黑色勁裝,連腰刀這樣的長兵器都不敢帶,隻隨身帶了兩把匕首,就開始往順化城南跑去。
順化城雖然是阮氏之都,但城池並不大,也不是中國那種磚石大城,而是由黃土夯成的低矮城牆,且由於氣候濕熱,多有垮塌,有些地方已經低矮的人都能跨過了。
額,不能跨過也沒關係,因為為了省掉阮朝多如牛毛的各種進城稅,順化城起碼有幾十條地道或者狗洞。
鄚子布之前是在阮主麵前警蹕的侍衛,但陳光耀則是負責府城防衛的小軍官,因此極為熟悉這個情況。
他領著鄚子布兩人從一處狗洞鑽出了順化城時,城內才開始騷動起來,顯然張福嶽和阮氏媛被殺剛被人發現。
兩人順著小道往南就是一頓狂奔,中途還用身上上好的麻布黑衣換了幾套農夫舊衣。
一路狂奔數十裡之後,就看見阮氏的快馬在大路上狂奔,不用說,這大概率就是去各路關卡發海捕文書去了。
兩人沒想到張褔巒的反應這麼快,此時,往哪裡去就成了一個大難題。
陳光耀武力值足夠,人也勇敢果決,但是你讓他出主意,那就不行了。
至於鄚子布嘛,以前他是個什麼樣子大家都明白,陳光耀也不準備讓這位大佬動腦子了,那還不如自己思考呢,所以他蹲在一個山坳水潭邊,儘力開動腦筋開始了冥思苦想。
不過嘛,以前的鄚子布不行,但結合了穿越者周子布的腦子之後,明顯是可以規劃出一條路來的。
“阿耀,咱們去找洪阿漢,讓他送我們去會安!”
“洪阿漢是潮佬,一向跟咱們不是很對付,他會乾嗎”陳光耀皺著眉頭問道。
“會,你放心吧,我有辦法讓他乾。”鄚子布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此時是763年,乾隆二十八年,距離發生南洋華僑史上最轟動的大事,暨來自潮州的移民二代鄭信成為拯救泰民族英雄,繼而成為泰國曆史上最偉大大帝,還有大約三年多的時間。
而鄚子布現在殺了形同阮氏廣南國董卓張褔巒的兒子張福嶽,不說順化距離河仙還有一千七八百裡很難回去,就是回去了,一旦被廣南人偵之,處境就會立刻很危險。
鄚子布不回去,鄚天賜或許尚可抵抗張褔巒的責難。
但要是鄚子布回去了,鄚天賜還會不會為了一個妾生子頂住可能社稷傾覆的壓力,那就不知道了。
千萬不要高估親情在政治家心中的地位。
而且就算回了河仙,鄚子布回想了一下,自己也應該很難有作為。
河仙鄚家是家族式的半獨立小國,內裡還夾雜了陳、林、黃等家族勢力,鄚子布上麵還有四個哥哥,怎麼看都很難有出頭之日。
相反在暹羅,馬上就要發生鄭信複國稱王的大事,機會遠比河仙多,暹羅也不懼怕廣南阮氏,完全可以作為靠山。
所以回家,還不如去暹羅,去投靠鄭信,順便看看能不能避免這位吞武裡大帝晚年的悲劇命運。
而身在會安稍北邊的大海盜洪阿漢,老家潮州潮安,與鄭信的祖籍潮州澄海緊鄰,據說兩家祖屋就隔了一條小溪,雙方關係非常親近。
鄭信遠在暹羅,獲取大清和安南北鄭南阮的情報,幾乎都是通過洪家這一條線。
所以鄚子布才決定去洪阿漢那裡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