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浪湧,時光如梭。
鄚子布自從得到河仙、嘉定精兵三百,驍將四員,能讀能寫的參謀文官數人之後,終於開始搭建起了基本的框架。
一個多月的訓練,基本讓士兵們都熟悉了彼此,內部也開始以粵語為通用語。
因為除了一百多歐洲水手、炮手以外,就連會安的倭人也能用粵語進行簡單交流,粵語的覆蓋麵是最廣的。
被選中,知曉一點點歐洲軟帆船操作的華人水手,也勉強熟悉了軟帆操作之法。
戰鬥中還有點勉強,但至少能開的走,不會被風一吹就不知道飄到什麼地方去了。
武器方麵,鄚子布淘汰了一些亂七八糟,甚至是康熙年間造的爛銃,挑選其中相對較好的,組建起了一支兩百五十人的火銃隊。
其餘三百人則被訓練成了打跳幫戰的肉搏兵,不在船上的時候,就手持長矛配弓弩等列陣掩護火銃手或者突擊。
炮手也基本訓練到位,艦船上的數百斤到一千斤小炮全部被撤了下來,做成了帶車輪的野戰炮,畢竟到了緬甸,估計是陸戰多於海戰了。
至於軍隊編製和官兵係統,鄚子布根本就沒動,以他後世帶來的那點可憐軍事儲備,完全不支撐他乾這個事。
而且軍隊編製是跟使用武器、後勤補給、敵人等密切相關的,後世軍師團營的編製到這裡,那一定是災難。
而且這些人原本就有自己的官兵係統,直接拿來用就行。
也不指望有多好用,這種烏合之眾就彆想什麼如臂指使了,隻要你下達的命令他們能聽,必要的時候有一兩支敢於迎難而上的隊伍,就算合格。
但最高層的框架,還是需要搭建的。
為此鄚子布專門把大哥魏日坤,魏日坤的弟弟魏海坤,洪阿漢,羅阿爺的長子等等頭麵人物,都邀請到了峴港,艦隊中更是隊正以上的軍官也全部到齊。
何喜文其實已經有點猜到鄚子布要乾什麼了,畢竟這麼大的攤子,不可能行動起來還像現在這樣搞什麼群策群力。
戰場上,軍隊中,統帥的權力就是要獨一無二的,也必須是獨一無二的!
不過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鄚子布宣布的第一件是他要改姓,也不叫改姓,叫恢複祖先的姓氏。
“男兒大丈夫,要在這萬裡波濤、千裡江山上行走,怎能隱姓埋名。
我父祖為河仙數十萬百姓計,必須要顧忌影響,但我鄚子布不用,從今以後,我恢複莫姓,以後就叫莫子布了!”
一席話說的何喜文羨慕不已,他思考良久,也站起來說道:“三弟如此豪情,我這祖輩隱姓埋名幾代人的可憐蟲,也當效仿之。
從今天起,我就不叫何喜文了,而換回祖先姓氏,父親為我起的真名-李獻文!”
隻是,何喜文,哦不,李獻文的這番表態卻沒得到多少稱讚,在座不少人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
在此時的人心中,禍亂大明的罪魁禍首可不是滿清,而是闖賊李自成和獻賊張獻忠。
絕大多人的認知中,還是我大明幅員遼闊,兵馬何止百萬,沒有闖賊和獻賊在腹心作亂,滿洲人再用一百年都不能進關。
好死不死的,明香人又是對明朝感情最深的一群人之一。
他們認為獻賊張獻忠死後,大西軍轉戰半個南國,可以說十分對得起大明了。
他們保扶永曆皇爺,還出了李晉王這樣大忠臣,大英雄,已經用鮮血洗乾淨了罪孽。
但闖賊的部下呢,夔東十三家名聲並不顯,是以還有很多人對他們是有偏見的。
李獻文見眾人的神色,心裡暗歎一聲,他知道自己雖然看起來兵馬最多,艦船也最多,但注定是得不到這些人的支持了。
不單因為他是闖賊子孫,還因為他不是廣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