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有什麼動作,強烈的危機感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沈棠毫不猶豫跳下文氣巨人肩膀,半空之中徒手接住刺來的雙月牙蛇形長戟戟身。眼底似有一瞬驚愕閃過……
移花接木……
不奏效了?
公西仇似乎知道她的疑惑。
有些遺憾地看著沈棠鮮血淋漓的手心。
如果剛才力道再大一些,速度再快一些,應該能斷開這隻手的手掌,隻是沈棠躲得及時,加之還一股強勁文氣阻攔他的行動,給人跑了。一下子就拉開了安全距離。
他道“你這一招,我已經破解了。”
移花接木的確是讓人防不勝防。
公西仇吃過虧,哪裡還會再栽跟鬥?
他繼續道“同樣的言靈,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你可以高估自己的實力,但不能低估對手的潛力。下次,要你的命!”
儘管手心還在傳來綿密的刺痛,但沈棠仍持劍與公西仇戰到了一處“哦,是嗎?同樣的話,你說了不止一次,但似乎沒有哪次是辦到的。勝負未知,生死難料!”
戰場之上,沙塵飛揚。
文氣和武氣交鋒,每一下都牽動眾人的心弦,甚至連眨眼都吝嗇了,生怕自己錯過關鍵性的勝負細節。但也有人心下嘀咕——
這場鬥將的時間有些長了。
按照時下的潛規則,兩軍可以一碰麵直接開戰,也可以一碰麵停下來鬥將。前者屁不管,淦就完事兒了,而後者——基本是兩軍都猝不及防碰到敵人,還未整頓好上下。
鬥將的功夫,也給彼此一個緩衝時間。
一般隻有三局。
當然,也不排除有些“打假賽”的,表麵上你死我活,背地裡勾搭成奸,故意你來我往打五場。鬥將,勝負以一方斬下另一方首級或者另一方投降為準繩。
生死交鋒,每一瞬都在死亡邊緣徘徊。
可能一個倏忽腦袋就跟身體分家了。
三場下來往往不足半刻鐘。
這點時間,正好夠大軍整頓陣型、調整士氣、下達軍令,差不多了就可以直接開搞。
前麵兩場都很短。
過個一兩百招就分出勝負。
第三場不同,這倆都是續航達人啊!
一場抵得上人家三場。
吳賢盟主心下微愁。
時間拖延長了,對他們來說也不利。
士兵不可能長時間繃緊作戰神經,但戰鼓又不能停下,一旦停下士氣就會一瀉千裡。
說得通俗一些——可以亢奮,作戰更加威猛,但不能亢奮太久,身體和精神都熬不住。
他問心腹“你看還有多久分出勝負?”
皂衫文士道“難說。”
吳賢盟主閒聊一般說道“真沒想到沈郎主年紀輕輕,實力卻這般了得,也難怪他(她)有自信用首功跟我‘借地’。說起借地,公肅,你說哪裡借出去比較好?”
富饒的地盤……
他自己寶貝都來不及呢,咋會借?
給一塊貧瘠的?
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不好。
偌大一個首功換這麼快寸草不生又沒幾個百姓的窮鄉僻壤,自己難免會被冠上不義惡名。
他思來想去也沒有非常合適的。
皂衫文士道“先前主公不是提過?”
吳賢盟主不解“我何時提過?”
皂衫文士不言語,隻是看著他。
吳賢盟主倏忽想起什麼。
“你說那裡?那怎麼行?”
那塊地方是不貧瘠,人也多,但多得是落草為寇的土匪,而且當地民風與“淳樸”二字沾不上半點關係,幾乎是全員惡人。當地黑惡勢力與官商勾結非常厲害,手腕也毒辣。
說白了就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吳賢盟主想想沈棠手底下的人……
將人丟到那裡會不會不太好?
皂衫文士看出自家主公的遲疑,解釋道“對旁人來說或許是不好,但對他們而言剛剛好。而且那塊地方還在主公領地包圍之下,即便他們經營得再好,也彆想據為己有。”
借不難借。
但是還不好還啊。
君不見多少人,借出去錢的時候是個大爺,收回賬的時候是個孫子。既然那位沈郎主說要“借”,那一切就按照“借”的流程走。有借有還而不是有借不還、一去不回!
吳賢盟主“我看沈郎主不是那種人。”
皂衫文士無情道“但祈元良是。”
他頓了頓,說“祈元良並非善類。”
吳賢盟主“……”
能讓一個不是善類的人評價“不是善類”,這得多惡啊。也難怪會有“惡謀”這樣的諢號。
吳賢盟主下意識將視線落向祈善等人的方向,這一看不要緊,竟然看到騎在馬上的祈善上身晃了晃,支撐不住歪下馬背。那張過於慘白的臉毫無血色,不免讓人多想。
他下意識叫了一聲。
皂衫文士“主公何事?”
吳賢盟主道“祈元良似乎出事了。”
皂衫文士“???”
誰出事了???
這話落在他耳中堪比太陽打西邊起來。
祈善的確出事了。
最早發現這點的是距離最近的顧池。
看得正專注,鼻子敏銳嗅到一股濃鬱的血腥氣,還未來得及尋找血腥源頭,卻見祈善閉著眼睛,歪身要倒下馬背。顧池大驚,下意識抬手去接,康時也聞訊看了過來“你的衣裳?”
顧池不解“我衣裳怎……”
他今日穿的衣裳顏色淺,那血格外刺眼。
sripts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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