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劇情設定五個人是朋友,弗蘭克真想把籃球砸蘇山臉上。
雖然噩夢世界的居民對逃離噩夢一事早已不抱希望,但大家進入噩夢的時間不同,對外麵世界的變化還是有點興趣的。
尤其是軍團。
以朱莉為首的奧蒙德小團體能夠接納弗蘭克這個外來者,當然也能接納蘇山。
這讓弗蘭克產生了危機意識。
他並不認為蘇山會按朱莉的想法成為軍團的第五人,因為蘇山從頭到尾都不認同弗蘭克的理念。
比起自己的地位被動搖,弗蘭克更擔心蘇山一時興起,把軍團改造成自己的玩具。
朱莉他們一直生活在小鎮,沒怎麼接觸過外麵世界的人,弗蘭克見的多了。
慈善是最好的遮羞布。
不管是收養所還是寄養家庭,收留孤兒都是為了金錢和名聲。
其實他們根本不愛孩子。
討人厭的孩子總會神秘失蹤。
討人喜歡的孩子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成年以前,孩子無法脫離“監護人”的控製,而監護人可以對他們為所欲為。
弗蘭克的世界沒有好人,隻有聰明的壞人和愚蠢的壞人。
用神父的話說,每個人生來就帶著原罪,必須用一生進行懺悔。
所以每個人身上都有罪惡因子。
弗蘭克引導同伴發現自己的黑暗本性,他們也樂意接受自己的另一麵。
一個人無法對抗更大更黑暗的世界,所以他們聯合成為軍團。
弗蘭克離不開他們。
他們也離不開弗蘭克。
可蘇山不一樣。
儘管他說自己沒有過去的記憶,但看他在學校裡悠然自得的樣子,跟逛自家後花園沒兩樣。
要麼他在撒謊,要麼他失憶前就是這種讓人不爽的性格。
弗蘭克的層次接觸不到上流社會的人,成為惡靈的屠夫後反倒在噩夢世界遇到過各種各樣的逃生者。
有的逃生者很快適應了這個世界。
有的逃生者搞不清楚狀況,還想用原來世界那套收買屠夫。
還有一些逃生者接受不了落差,打不過就加入。
弗蘭克本以為蘇山是無知者無畏的典型——剛進噩夢世界的逃生者都這樣——隻要敲打幾次,就會乖乖服從命令。
現在看來,無知者無畏的人是他們才對。
弗蘭克自詡可以看透人心,卻無法看透蘇山,他的魅力對蘇山全然無效,也無法像操控其他人一樣操控蘇山。
更可怕的是,他仿佛從蘇山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個沒有走上墮落之路的更好的自己。
他嘲笑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做人失敗,做朋友更失敗,因為自己是塊扶不上牆的爛泥,就把彆人也拉進泥潭,和自己一起向深淵墜落。
他本可以做一個拯救者,卻教唆比自己更小的人作惡,因為隻有那樣做,他們才能成為一家人。
他為同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結果卻是通往地獄的大門。
如果惡靈沒有把人帶走,他們一定會被發現,要麼被抓,要麼被迫亡命天涯。
隻有四個人的軍團,能夠對抗國家機關嗎?
想也不可能。
弗蘭克從蘇山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其他人是不是也看到了?
即使不做那些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事,也能讓自己變得與眾不同的可能?
所以他們才會不自覺地靠近蘇山,試圖從他身上看到那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
賣火柴的小女孩沉迷於火柴光中出現的美好事物,最終在寒冷的冬天死去了。
弗蘭克絕不會讓軍團落到同樣的地步。
他們是屠夫。
屠夫絕不任人宰割。
蘇山:你們不是任惡靈宰割嗎?
“彆擋路。”
弗蘭克一邊走劇情——讓某校報記者彆妨礙自己打球,一邊在在群裡問誰把蘇山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