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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重新啟航,沿著京杭運河向北而去,船家看著船艙裡那兩個哭成淚人的丫頭,朝華十二問道:
“華爺,您這是......”
船家也有些頭痛,本來要在揚州休整一天再行北上的,結果這兩位客人上岸轉了一圈,不但帶回來一個‘癱瘓’的男人,還帶回一雙哭哭啼啼的青秀女孩來。
而且登船之後,華十二便要求即刻啟航。
船家見到這種情況,哪裡還不知道出事兒了,若不是看華十二手裡那把寶刀和一身煞氣,他都想上岸報官了。
在華十二催促下,船家不情不願的讓船夫們忙活起來,揚起風帆快速駛離這是非之地。
等客船離開揚州,他這才過來探探口風。
華十二指了指張氏姐妹道:“沒什麼,遇見了惡少霸占妙齡少女的戲碼,做了一回路見不平的梁山好漢,不過你放心,隻要你們口風緊,我做的事情連累不到你們,等到了地方,我再給你兩倍的船資!”
船家不由得露出苦笑,在他看來給的錢越多,意味著麻煩越大,不過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呢,給錢總比不給好。
當即苦著臉道了一聲謝,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眼不見心不煩。
張氏姐妹依舊抱在一起嗚嗚哭著,任馬春花如何相勸也沒用。
這兩姐妹之所以這麼哭,也是有原因的,華十二一開始琢磨著,他這一次得罪了海寧陳家,還綁了人家的二公子,他一走了之,這張家姐妹肯定是要被連累的。
所幸好人做到底,乾脆帶著她們一起走。
當然華十二並不是要趁人之危,圖她們的姿色。
而是要把張家姐妹的爹娘也帶上一起走,因為得罪了陳家,張家都是普通人,江南指定是呆不了了。
華十二打算把他們一家都帶到北方,給些銀子,也算帶他們逃離虎口了。
結果等馬春花套好車,華十二駕車在張家姐妹的指引下,到了張家的豆腐店一看才知道,原來張家姐妹被賣到安樂院的第二天,她們的爹就因傷勢太重,一命嗚呼了。
張家姐妹的娘想不開,抱著還在繈褓中的小兒子跳了井,也跟著去了。
這一家子的後事都是左鄰右裡幫忙操辦的,弄了兩口薄棺,埋在城外亂葬崗了。
張氏姐妹想要去城外祭拜一下父母,可是時間不等人,抓了陳二公子,若是等揚州府這邊得到消息,調動兵馬來拿人,那就誰都走不了了。
華十二硬著頭皮沒有答應,直接按原計劃將她們帶到船上,立刻北上。
此時張氏姐妹哭個不停,馬春花走過來說道:“爺,想想辦法啊,哭了兩個多時辰了,這麼哭可彆把人哭壞了啊!”
華十二聽著也揪心,可想這兩姐妹經曆的事情,人間慘劇啊,這他怎麼勸,那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麼。
不過話說回來,馬春花說的也對,大悲傷身,這都哭兩個時辰了,若是這樣下去,不哭瞎了,事後也得大病一場啊。
華十二便對兩姐妹說道:“我能理解你們的感受,但你們這麼哭也不是辦法,不行的話,那罪魁禍首陳二公子不是被我抓回來麼,你們就隨隨便便揍他一個時辰,出出氣得了!”
果然這句話比怎麼勸都管用,張氏姐妹目光中露出恨意,衝到安置陳二公子的房間,對著被封閉了穴道無法動彈的對方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可兩個小丫頭哪裡有力氣大一個時辰,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都累的不行了,兩姐妹之中一個性格比較外向的,轉身就來拔馬春花手裡的寶劍,顯然是要哢嚓了二公子的節奏啊。
華十二連忙阻攔:“不是我不讓你們報仇,隻是這人我還有大用,等過些時日我利用完他,再讓你們親手殺他可好!”
兩姐妹聞言雖然點頭,卻又嗚嗚哭了起來,華十二乾脆讓馬春花把平時給他補衣服的針拿出來兩根,給這姐妹倆一人發一根,告訴她們就往皮糙肉厚的地方紮,這個肯定能出氣。
這時候有一個人比張氏姐妹哭的更慘,就是默默流淚的陳二公子,想哭出聲來都做不到啊。
晚上,發泄夠了的張氏姐妹連飯都沒吃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之後,兩姐妹雖然依舊麵帶哀意,但精神狀態看起來比昨天要好上不少,看來昨天那幾百針沒有浪費。
華十二讓船家弄了一碗燉魚,讓她們把早飯吃了,這才尋問起她們的名字來。
兩姐妹中,性格溫柔的是姐姐,柔柔弱弱的道:“奴家沒有大名,隻有小名叫五兒!”
華十二見她們姐妹臉上還有鬱結,便有意逗她們道:“哦,那我知道你了,你這個姐姐叫五兒,那妹妹應該叫小六了吧!”
他知道這年代很多人家,對於家裡的女兒都不起大名,而是按照排行稱呼,華十二猜測是按張家叔伯的子女的排行順序,所以這雙生姐妹的姐姐才會叫五兒這個名。
誰知道那妹妹被他逗的破涕為笑:“才不是哩,以前也有好多人這麼說,可他們都說錯了,我叫十七,張十七!”
華十二差點閃到,這差的也太多了吧,馬春花咯咯直笑:“兩位妹妹,你們這名字是怎麼論的啊,姐姐叫五兒,妹妹怎麼會叫十七呢?”
那妹妹口快,說道:“我和姐姐是五月十七那一天生的,爹爹沒讀過書,不怎麼會起名字,乾脆就讓姐姐占了五字,把十七給了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華十二幾人說說笑笑沿運河北上的時候,揚州府那邊已經鬨翻天了。
陳二公子作為江南著名的紈絝,身邊自然少不了一些狐朋狗友,他這一次包了安樂院,實際上是請了揚州知府家公子在內的幾個狐朋友狗一起玩耍。
結果等這些狐朋狗友前去安樂院赴宴的時候,就發現安樂院中所有人都如同木雕泥塑一般定在那裡,二樓有不少屍體,而陳二公子則不知所蹤。
事情登時大條了,知府公子立刻讓人請來揚州總捕頭王興泰,這位王總捕頭師承‘長白快刀門’,江湖人稱快刀王興泰,一把快刀揚名江南武林,震懾各路宵小。
他一眼就看出安樂院中這些人是被人點穴了,可是試了許多方法都無法解開,不得已找了揚州的武林同道幫忙,其中不乏德高望重的老牌拳師,結果都是一籌莫展,任憑何種解穴手法,對這些人都是無效。
此時王興泰便知出手的人,定然是了不得的好手,隻這點穴手法,便可壓的江南武林抬不起頭來。
直到幾個時辰之後,點穴的時間到了,血脈衝擊,穴道自解,那些被點穴的人,才一個個渾身酸麻倒在地上。
這時候才有個海寧陳家的仆從哀嚎大叫:“我家二爺被人給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