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黑袍人似乎很是享受這種感覺,一旁的人見狀開口,聲音異常沙啞的道:“看來你已經初步掌握了,但是從這些廢物身上所得的元力對你來說幾乎無用。若想用這種方法加快進境,你明白你需要些什麼。”
說到這,這稍矮的黑袍人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似乎極為驕傲的繼續道:“你若是吞噬了你不能駕馭的元力,你就必須在幾月之內將這些元力使用出去,而且還會對你造成難以彌補的創傷。但很好解決。使用過後儘快吞噬比你使用出去的元力更加龐大的元力,也就不在存在問題了,還可以一舉提升自身境界,期間不可繼續以此法提升修為。這便是“噬元”的厲害之處,隻不過若是你修為到達一定境界,想要通過這一途徑進境,很難。”
這時那些村民身上的元力似乎已經被吸收殆儘,那高大的黑袍人也開口了,聲如洪鐘,說道:“也不難,若是庚極開戰,連續經過兩次大戰,也就成全我了,不是麼?”
稍矮的黑衣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轉身朝著海麵走去,並說道:“真能讓庚極開戰,連番苦戰下你自然能用噬元占到不少便宜。至於你有沒有這種本事,看你自己了。”
那高大的黑衣人看著麵前人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但卻掩飾的很好,出聲問道:那不知我何時能達到您的高度?
稍矮黑衣人的腳步頓了頓,緊接著竟然放聲大笑,頭也不回,不屑的說道:“當年庚極洲似我這般的人有四個,而且當年我輸給了其中一個,憑你?不自量力!”
說罷也不在搭理那高大的黑衣人,竟然投入海水之中。高大的黑袍人冷笑數聲,轉身離去。
極州與庚漠雖說臨近,但兩者的風景可是千差萬彆。
滿地的黃土和漫天的風沙彰顯了這片天地的殘酷,溝壑縱橫的地勢總是會給人帶來一種霸氣,這便是天地對人莫名的影響,但長時間居住在這種地方便會使得其上的生靈狂傲異常。若說極州是民風彪悍,那庚漠便配得上鐵血二字了。
庚漠大地之上有著一座不知存在了多久的宮殿遺址,按照這座宮殿僅剩的地基來看,當年這座宮殿的規模雄偉異常。
但這樣一座堪稱“偉大”的建築,史書上卻絲毫無記。
此時這片遺址已經被庚漠之主齊君修繕一新,用來做庚漠的大本營。
不得不說齊君此人極具手腕,這片鐵血的土地想要征服,不僅僅要更加殘酷的手段,更需要許多“外物”。因為庚漠人一向號稱寧死不屈,若是你一味的打壓,庚漠可不是那般好一統的。
但就算他能將鐵蹄踏遍整個庚漠,待他統治之時又如何處理他征服過的部族之間的矛盾呢?這便齊君的過人之處,四個字,恩威並施。
除卻麒麟族,庚漠四大族包括饕餮、杌、窮奇、夔牛四族。奇的是四族都受過齊君的恩惠,以至於齊君成為整個庚漠的樞紐,隻要他在,庚漠就不再是一片散沙。這種手腕真是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大殿內五把交椅,齊君本人正坐主位。其人中等身材,眼眶深邃,鼻梁高聳。配上寬闊的雙肩,也算得上氣宇軒昂。
下首四把交椅隻坐了三人,除卻窮奇族的碎魂已故,剩下的是饕餮族的吞靈、杌族的獵影,已經夔牛族的踏虛三人。三人似乎在等待著齊君的答複,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足足沉默了半個時辰,齊君終於開口道:“且不管碎魂是否因神虎族而死,庚極兩地也很難秋毫不犯,隻不過這次的導火索代價沉重了些。我想聽聽諸位的意見。”
三人一陣無語,還是杌族的獵影道:“不如先說說計劃進行的如何了?”
齊君道:“我已經派了含柔去與極州人談,她自小隨碎魂長大,這番碎魂身死,她自動請纓前去,相信不日就會有消息傳來。”
踏虛問道:“就不知那極州人會不會獅子大開口。而且含柔體質不同凡響,派她去,泄露了身份,豈不得不償失。”
齊君揮手打斷了踏虛的話語,謔的一聲站起身來朗聲道:“派含柔前去是為了表示我們的重視,含柔聰明伶俐,自保不成問題。而我考慮的隻是若真開戰便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不管這裡有何隱情,碎魂的死我們也要弄個明白,哪怕天翻地覆也一定要給碎魂一個交代!我們庚漠人絕不任人宰割!”
齊君說這番話之時豪氣乾雲,下首三人竟然都不自覺的正襟危坐,這番話可謂直紮人心,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讓三人心中莫名的感動。不過這到底是齊君真實的自我還是為了收買人心?隻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混沌海界,水晶宮。
偌大的海底水晶宮中旌旗照耀,戟戈搖光。無數交錯巡邏的甲士加上十步一哨的排陣方式頗顯無窮無儘之感。
內宮一處廂房之內半臥著一名美婦,吹彈可破的肌膚配上那圓潤豐腴的身姿萬分嫵媚,柳眉、瓊鼻、櫻唇。精致的點綴在如畫的麵龐上。美婦身旁正坐著一名妙齡少女,和那美婦仿佛一個模子刻畫出來的一般。少女不似玄慧窈那般端莊之美,多的是一種溫婉嫻靜的氣質,不過奇怪的是二人脖頸之下都有著三片幾乎透明的狀似鱗片的東西貼在雪膚之上。
要說這水晶宮所處的位置也是稀奇。宮外忽明忽暗,偌大的水晶宮自身卻熠熠生輝,也不知鑄造這水晶宮的水晶是何種水晶,居然可以自身發亮。
二女所處的廂房也是光亮一片,不過這種光亮照在身上卻不似日照那般炙人,反倒有些懶洋洋的。這種氣氛下慵懶的美婦更加明豔動人,美婦正輕托香腮,盯著對麵的水晶牆壁怔怔發呆。牆壁上有著一顆無論圓潤程度和大小都不出彩的珍珠,掛在這水晶牆壁上更顯平常。
少女隻是在一旁靜靜的陪伴美婦看著牆壁上那顆很是粗俗的珍珠。少女從小到大,母親總是盯著那顆珍珠發呆,小時候的少女很疑惑,這種貨色的珍珠怎麼可能在水晶宮之中出現?要知道這種貨色的珍珠就連給自己研磨珍珠粉的婢女都很難入眼,而母親卻珍而重之。少女一度認為這顆珍珠是自己那從未謀麵的父親送給母親的,但當自己說出想法時一向溫柔的母親卻毫不猶豫的賞給了自己兩個響亮的巴掌。自那以後少女便再也不敢與母親問起關於這顆珍珠的事情,隻是好奇之心與日俱增。
美婦停止了發呆,視線從那顆珍珠上離開,輕輕從床榻上起身,那凹凸有致的嬌軀展現出的風韻讓人實在難以招架。輕啟朱唇對榻下少女道:“那個老家夥已經暗中運作了許久,這太平光景恐怕也是要結束了。”
少女輕聲道:“母親是否多慮了?”
美婦搖了搖頭道“你還小,很多事你不知道,那個年代的事也不適合你知道。多少英雄豪傑最後落得個埋骨他鄉的下場,又有多少甲士馬革裹屍?那個年代英雄多,枯骨更多。已經太平了這麼多年的庚極洲,恐怕已經……算了,念婷,你回吧。”
少女知道母親的性子,雖說溫柔但卻說一不二,當下便退出廂房。
美婦從床榻上走到牆壁前,伸出柔荑撫摸著牆上那顆“破爛”的珍珠輕聲道:“當日我因為他負了你,等到最後才發現心卻不在他的身上。二十年前他又找到了我,說他大限將至,活了這麼多年唯一放不下的便是我,恰巧那老怪物又出現了,我便又……到底是因為那老怪我我沒拒絕他還是我自己並不排斥他,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若是他沒那幾年好活,隻怕你也是吧?我隻想知道,霆,你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