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活不比二十年前,他是受雇來“幫忙”的。
既然不求財,那就沒必要舍命。
一旦我和他誰把命給撂在這兒,那接下來都得麵對數不儘的麻煩。
李狗屁領著我一路走,感覺他像是來過這兒似的。
我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於是好奇詢問道:
“老李,我咋感覺你對這地方挺熟悉啊?”
“嘖,老板你還是年輕啊。你想,咱來的時候不是坐車子來的嗎?這一路上哪有飯,哪有床,俺早就偷偷記在心裡了,這叫後路懂不?”
我去,厲害啊!
他要不說,我還真沒尋思這麼多。
果然是老把式,來之前先想好後路。
雖然我自詡不是普通人,但再這些心思上還是缺乏曆練。
我正想到這兒,李狗屁忽然又開口道:
“老板,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做事不穩當。不過也是因為社會環境變好了,好些事不需要考慮那麼多。不過聽俺一句勸,凡事彆總想著以小博大。‘賭’這個字,十賭九輸那可真不是開玩笑哩。”
他會這麼說我也能理解。
彆的不說,他這手藝本身就“賭性”極大。
牌桌上是用錢賭錢,他是用命賭錢。
結果自然也不必多說,李狗屁要是賭贏了,他還至於進去嗎?
聊著聊著,我倆就找到了一家賓館。
二十四小時熱水,日租五十,看上去還不錯。
李狗屁想著幫我省錢就開了個標間。
前台愛答不理的,看著電視磕著瓜子就把手續辦完了。
然後人家指了指一旁的暖水壺,啥話也沒說。
李狗屁倒是輕車熟路,讓我幫著提兩壺上樓。
合著“二十四小時熱水”說的就是這?!
來到房間後,床單被褥看著倒是挺乾淨的。
隻不過房間裡沒有廁所,得去外麵上公用的。
我坐在床邊對李狗屁說:
“這條件是不是有點兒太……”
李狗屁忙打斷我的話:
“荒郊野嶺的就彆挑了,能有個地方歇歇腳就行。待會兒我去買兩個盆,一會兒泡泡腳,舒服。”
我耳根子有些發燙。
看來是酒店住多了,自己現在反倒還嫌三嫌四起來。
出來辦事又不是度假,我也不能讓彆人把我當個少爺供起來。
我對李狗屁說:
“一起去買吧,再看看還要不要添置點兒其他東西。”
李狗屁聞言一笑,點了點頭說:
“行!老板你不嬌氣,往後肯定能成大事!”
簡單安頓下來後,我先給朱莉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
她們那邊也盯著杜雲波,說是沒啥動靜。
我跟她說,如果那邊一有動靜就馬上聯係我。
緊接著我就和李狗屁去采購雜貨用品了。
這些東西雖然用不了幾天,但也得備著。
完事兒我又買了些黃紙和繩子,以備不時之需。
半天下來,這雨不僅沒停,反而越下越大。
回到賓館後,李狗屁就一直埋怨老天爺不給麵子。
他說雨的勢頭越大,就意味著挖土掘墳越是凶險。
李狗屁啃了一口蘋果說:
“老板,你還記得俺們走之前那坑是啥樣吧?”
“嗯,七尺三,這還能忘?”
“你就等著看吧,這場雨一過,那坑保準會出問題!”
我心想,這麼大的雨,土坑被衝垮也是很正常的吧?
可李狗屁說話的語氣不像聊天,反而更像示警。
就衝他這態度,我不知怎的,心中竟緩緩出現了一層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