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這麼說……人難道是秦國公張川派來的?不可能啊,那位秦國公多少年都對張琛這個兒子不聞不問,現如今怎麼突然就變性子了?
而這時候,那中年護衛已經是看到了張武和張陸,當即撂下鄒明榮過來,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說:“五公子,六公子,我家公子聽聞二位在邢台做事被人掣肘,思前想後,覺得其他方麵無可設法,唯獨錢財卻有的是,所以讓我等送錢過來。”
眼見大街上人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也不知道多少人看著那一個個大箱子眼睛發綠,如果有人煽動,轉瞬間就會釀出大禍,張武不禁暗自躊躇,可張陸卻知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立刻大聲說道:“琛哥真是仗義!各位遠來辛苦,把箱子卸下來,就先進來休息吧!”
“不,如此不妥!”張武雖說平日不如張陸聰明機敏,但此時見圍觀者越來越多,他卻當機立斷道,“這麼多現錢,放在這京東會館實在是不妥!依我之見,先存放到滄州最大的福隆錢莊去,需要用的時候隨時取用,這就安全多了!”
張琛的脾氣他最清楚,絕不是那種虛張聲勢的人,這筆猶如及時雨的錢,絕對是真的!但正因為是真的,那麼就要讓旁人無可置喙,更要保證這筆錢不會出岔子!
聞聽此言,本來混雜在人群中,準備喧嘩質疑一下所謂京城送錢真假的人,頓時為之失語。要知道,錢隻要存到福隆錢莊,那誰都可以打聽這筆錢到底是真是假。果然,下一刻,這些人就隻見那中年護衛苦笑了一聲。
“五公子這話倒是不差,可說實話,我等早兩天就到了,隻是忙著把這筆錢從福隆錢莊裡提出來,所以才不曾過來拜見你和六公子。眼下要是再這麼送回去存放,錢莊那些人恐怕就要叫苦不迭了。”
才剛從福隆錢莊裡提出來的錢!
聽到這個消息,混在圍觀人群中的幾人頓時立刻擠了出來,紛紛代自家主人前去查探。當然,也有人耐心更好地留了下來,試圖打探一下張武和張陸下一步的方略。果然,他們很快就聽到了那中年護衛說出了更重要的一番話。
“我家公子聽說了五公子和六公子遇到的麻煩,不以為然地說,天底下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是小事。既然此地有人不識相,那麼,秦國公府就拿出錢來,直接在這邢台開一家比誰家都大的工坊好了!那些被無良奸商和財主攆出來的熟手,咱們照單全收!”
此話一出,張陸頓時神情大振。其實他們如今初來乍到時,本著推廣以及日後製衡的需要,確實是利用那家張壽早就買下的工坊招人做工,但總共也就十幾台機器,十幾個人,後來既然錢都沒了,擴建工坊,擴招工人,那自然無從談起。
可現在張琛給他們送來了及時雨一般的支援,那就意味不同了!
張武從前有時候對張琛的霸道脾氣也不是沒有怨言,可此時此刻麵對這樣帶著鮮明張琛風格的霸道言語,想想自己兄弟二人這些天的遭遇,他卻不禁覺得大為解氣。
耳聽得四周圍議論聲漸大,他便故作為難地說:“這會不會被人說是與民爭利?”
“那是我家公子自己的錢,隻不過是看不慣那些害民的小人作祟,這才拿出來做點事情,從來就沒想著要賺什麼錢,便是都虧光了也不打緊,又談什麼爭利?”
張武連忙附和道:“是是,我想岔了,京城誰不知道琛哥義薄雲天,仗義疏財,便是我和小陸這些年來也不知道承了多少恩惠,如今又怎會與民爭利?既然如此,那這些錢也不必放在福隆錢莊了,先在原來的工坊那兒再租下兩座院子,然後招人就好。”
見張陸也是一臉讚同,那中年護衛便輕描淡寫地說:“五公子和六公子隻要招人就行了,至於工坊需要用的房子和地,還有另一撥人。租什麼租,直接買就是了,秦國公府不差錢。”
即便早知道張琛慷慨大方,可聽到這中年護衛這一番砸錢、砸錢還是砸錢的言語,張武和張陸還是忍不住歎為觀止。當下,兩人看了一眼那十幾輛大車上的錢箱,張陸就試探性地問道:“既然不用不用花錢在房子上,工錢卻也不需要這許多,那這些錢……”
“有備無患。”中年護衛嗬嗬一笑,若無其事地說,“要是有不長眼睛的小蟊賊打這些錢的主意,那麼咱們秦國公府的人,可不是光好看的。再者,我行前公子特意去了一趟趙國公府,又問趙國公借了幾個人,全都是殺人如麻的頂尖高手,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
“琛哥真是想得周到。”
事到如今,張武可顧不得真假,煞有介事地讚歎連連。可即便沒有他這樣的幫腔,那押車的護衛們高大健碩的身材,騎馬佩刀的威武,早已經深刻映入了旁觀者的心底。
而等到張武張陸親自將一行人請入京東會館,而鄒明榮則是忙著招呼剩下那些護衛的時候,剛剛報信時喜氣洋洋的胡凱,卻被人群中一隻手突然拽到了過去。這一幕幾乎沒人瞧見,至於還未散去的人,則是不管不顧圍在了京東會館門前,豎起耳朵試圖再聽點動靜。
“有了這些錢,不管是雇工人,還是采買棉花,總歸就可以盤活了!”
“是啊,琛哥真是大手筆,回京之後一定要好好謝他!”
“不過,邢台的棉花聽說全被一個自稱二皇子的心腹給囤了,隻怕接下來要狠狠用錢砸。”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