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鐘禾苗許久沒叫林宜知姐姐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那杯加了靈泉的水的原因,此時鐘禾苗說話沒有像之前那麼困難。
“嗯。”
“你會嫌棄我嗎?”鐘禾苗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不敢去看林宜知。
甚至被綁起來的十根手指都不自覺地想要蜷縮。
“不會。”
也許是林宜知的聲音十分堅定,所以鐘禾苗再次抬起頭,看著林宜知,小聲道“我是自願跟他走的。”
林宜知抬眸,眼中閃過驚訝,但也隻有一絲而已。
從鐘禾苗跟她進了這個單獨的房間後還算鎮定的情緒來看,事情好像並沒有她之前想的那麼糟糕,鐘禾苗現在說的話就證明了這一點。
“我不想總是和妹妹提心吊膽,所以……就跟他走了。”
與其讓還小的妹妹被帶去真的沒有還手之力,還不如是自己。
她在被自己爸爸帶走的時候故意把暖壺打碎了,故意引起鄰居的注意。
雖然她的鄰居們不知道她爸爸打算對她們姐妹倆做出的惡心事情,但是不妨礙自己失蹤之後,大隊長可以根據自己鄰居的話去找到自己。
如果時間來得及,她就可以不用死。
如果時間來不及,沒有自己這個拖累,妹妹年紀不算大,說不定會被人領養。
說句自私的,如果,如果!
如果林醫生可以領養她妹妹的話,讓她去死真的可以。
她活著真的好累,她看不到活下去的任何希望。所以,能拽著自己爸爸一起下地獄的話,剛好可以給妹妹留下活下去的希望。
但鐘禾苗高估了自己。
當她被關進棺材裡,當黑暗將自己吞噬,當整個世界隻剩下自己,她發現她不想死。
所以她拍著棺材崩潰尖叫,死命抓、拍、推著棺材板,但即便遍體鱗傷也沒有人來救她。
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天亮了。
重見天日的那一刻,鐘禾苗想,她要活下去。
即便是再難,再苦,她都要活下去,隻要活下去一定會有希望出現。
隻是,那個時候的她太害怕了,她的情緒崩潰不已,沒有人能給她安全感,所以她一直喊著林宜知的名字。
不管是在火車上的初遇;還是上次命懸一線;亦或者是平常的相處,林宜知是她心裡唯一一個覺得可以依靠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明明縣城的醫院更近,但她還是被帶到了衛生所。
她誰都不相信,她隻相信林宜知。
但是在相信的同時,鐘禾苗又害怕。
她怕林宜知在知道自己是有意提前促成的這一切後,會害怕自己,會討厭自己,會遠離自己。
她不想從林宜知的目光裡看到厭惡自己的目光。
誰討厭她都可以,鐘禾苗唯獨不想從林宜知還有自己妹妹的眼睛裡看到她們討厭自己。
鐘禾苗說得含糊,但林宜知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她看著鐘禾苗深深地歎了口氣,在鐘禾苗緊張忐忑地看向她時,林宜知對她道“用自己的命賭,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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