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這種百姓尚且衣不蔽體,整日人心惶惶的時代,又怎麼發展壯大文脈呢?再加之,大梁朝那幾百名毫無風骨的皇家書院和國子監的書生,盜取大批儒家和各家的典籍南渡,自是更加重我大靖文脈的不興。”
“如此情況下,我大靖想要興文脈,與天方夜譚又有何異?“
“我一個吃不飽穿不暖,三天餓九頓且時常提防遊牧民族南侵的人,你讓我坐下來與他人講經論道?你覺得可能嗎?就算是我有這意願,可連年的戰亂,學堂早已廢棄,先生早已餓死、典籍早已經流失,我又該和你說些什麼呢?你有想過這些沒有?
說著話的葉玄,眼中流露出一抹苦笑。
倏然間,他神色變得無比鄭重。
伸出了手掌,“五十年,整整五十年時間,我大靖曆代先皇通過自己的努力,最終戰勝了饑餓,得以溫飽。再加之無數的將士在邊境拋頭顱,灑熱血,為抵禦各族入侵,犧牲自己年輕的生命,最終換來了太平盛世驅逐了異族。“
“而後五十年,我大靖先輩重視文脈的興盛,重建學堂,重招教書先生,甚至不惜千金、萬金,從天下各地搜羅各家典籍,以充實國庫,如此才有了百十年前孔半聖的誕生。”
“可即便有了孔半聖,南晉,這樣一個偏居南地躲避了戰亂,又靠著適宜耕種的氣候,早早發展起來的小國卻譏諷我大靖為文化荒漠,失了儒家根基。若非孔半聖,當年以一人之力,橫推了半個南晉,隻怕到現在南晉還不願承認我大靖這兩百年來為了文脈複興所付出的努力。”
“可笑的是,南晉在與孔半聖對賭之後,失了儒道正統的地位,不反思自己為何會輸,反倒是暗地裡譏諷我大靖,說什麼我大靖國子監的書庫雖大,長安書院的書庫雖大,卻無儒家先賢的典籍,這儒家正統地位乃是靠了威權得來,徒有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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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有虛名那南晉輸給了徒有虛名的大靖,南晉又該算什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此時此刻。
蕭凝冰已經是紅唇緊咬。
她一手緊緊攥著手中的筷子,另外一隻手,攥成拳頭。
望著葉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委屈之意。
她明明知道葉玄並不是針對她。
可不知為何,聽得葉玄這些話,她心中卻是憋悶不已。
好似壓根沒看到這些一般。
葉玄稍稍頓了頓,深呼一口氣。
“毫不誇張的說,我大靖乃是建立在廢墟之上,靠著兩百年的努力,於廢墟之上崛起,才有了今日之成就!南晉讀書人無視我大靖取得的成就,一味的隻想著保持自己在儒道上的超然地位,對我大靖進行文化打壓甚至文化滲透,實則乃是小人之行徑!”
“這種行徑,或許一時可以得逞,可想要一直得逞,那我隻能說癡心妄想。”
“我說了,這世界是在變化發展的。我大靖既然能於廢墟之上崛起,進而成為這九州天下國力最為強盛的國家,自然文脈興盛成為這天下第一,也非不可能的事情。”
“當年孔半聖能橫推南晉半個文壇,如今我葉玄橫推整個南晉文壇,又有何不可?”
“橫推整個南晉文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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