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輕人在一起談對象,忍不住互相思念,寫封信過來那自然是常理。
不過梁秀琪人在這農村待著,又是個姑娘,王漢雲還是要給人家注意一些。都說這城裡來的新青年都是自由戀愛,但總歸是在連石村這個大染缸裡,流言猛於虎啊。
能給小年輕做一回信使,王漢雲心裡也是高興的。
老大挑著扁擔在前頭走的飛快,王漢雲慢悠悠的在後麵跟著。
打穀場上的莊稼都晾的整整齊齊,時不時能看見一兩個在翻曬莊稼的人正抖著手裡的木鍬翻曬高粱。
地裡還剩下不少的玉米,都已經成熟了,沉甸甸的垂在玉米稈上。
過不了幾天就得開始收玉米了。
農村的生活就是這樣,一年到頭都靠著老天爺賞飯吃,老天爺今年心情好,王漢雲家的糧食夠吃。
所以她也不急著收玉米。
走著走著,就看見牛大夫從路邊的一戶人家出來,那戶人家正千恩萬謝的謝過了牛大夫,將人給送出來。
王漢雲心道,牛大夫這是又出診給人家看病去了。
這家人姓李,剛娶了新媳婦,也不知道是怎麼個病。
“牛大夫,又出門給人家看病啊!”王漢雲遠遠的跟牛大夫打招呼。
“是啊,嚴嫂子。你這是上哪了?”
“我上勘探隊給那群小年輕送飯去了,扁擔我家老大挑走了。”王漢雲笑著應道,這才看見牛大夫的身後還跟著他家的小兒子牛同偉。
牛大夫家這個小兒子一直跟著牛大夫行醫,性格乖順做事也謹慎,王漢雲一直挺喜歡他的。
“牛大夫,你家大偉真懂事,我看過不了幾年你這攤生意就可以直接交給大偉了!”
“哈哈哈,嚴嫂子,我家這個還不成呢,年輕也毛躁,差的遠。不過倒是懂事,知道替我分擔。”
一句話把牛大夫誇得直笑,直接誇進了牛大夫的心裡。
“我看你家那幾個兒子才好嘞,老大認頭乾活,在家啥都乾,老二出去闖蕩,沒說哪一天就發達了,回來接你去城裡享福呢!”
“啊,哈哈,那我就借您吉言等著那一天吧!”王漢雲尷尬的笑笑。
知道人家這是客套話,誇來誇去沒有誇老三的,她也知道老三有點拿不出手,乾脆就順著人家的話頭說了。
兩個人並肩在村裡的土路上走著,牛大夫突然問道。
“最近怎麼沒見你家四妮?平時不是跟個小尾巴似的,一直跟在你屁股後麵嗎?”
他說著這話,身後跟著的牛同偉不由得往這邊看過來,眼睛裡帶著一點希冀。
王漢雲笑笑:“上學去了!這不是鎮上的鄭校長說我家四妮特彆有天分,學東西快,沒準就能考個大學回來呢!我這個當媽的,總不能耽誤孩子,這不,已經開學快半個月了。”
“啊——”牛大夫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失望,喃喃道,“這樣啊······”
王漢雲敏感的發現了不對勁,看向了後頭的牛同偉,那小子耳根子一紅,立刻低下了頭。
“哈哈,這倒也是!孩子學習成績好,就得早早的送去學校,不能耽誤孩子的前程。那個啥,嚴嫂子,我們爺倆還有事,就先走了!”
牛大夫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拉著自己的小兒子就快步走了。
王漢雲覺得這爺倆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是因為什麼。
回到家以後,王漢雲和沈巧英坐在一起剝毛豆,就跟沈巧英說了這事。
“你說好端端的,牛大夫怎麼突然間關心起咱們家四妮來了!”王漢雲皺著眉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不知道,聽到我讓四妮去上學以後,牛大夫似乎······似乎愣住了······”
她突然抬頭問沈巧英:“我看著平時牛大夫也不是那種重男輕女的,我讓四妮去上學,他怎麼這麼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