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這麼忐忑激動,邢新征不免也跟著緊張,等顏姣姣收手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問出聲:“怎麼樣?”
顏姣姣垂眸沒有回答,手搭在邢老的手腕上,好一會兒才收手,道:“今天應該能醒過來,準備點米油吧,醒來後喝一點。”
邢新征沒有任何猶豫,急忙衝出去找療養院幫忙熬米粥,必須熬出米油那種。
等他安排妥當回來,邢老也睜開眼睛。
江老坐在病床邊,攥著邢老的手,激動得老淚縱橫:“你這老家夥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把我嚇死了。”
邢新征內心激動不已,一個箭步衝過去,看見老父親果然睜開眼睛,眼圈也紅了。
“爸……”他喊了一聲就哽住了。
父親生活在動蕩的年代,參軍打仗很少歸家,而他後來也參軍入伍,兩個人很少有機會碰麵,本以為現在已經是和平年代了,日子還長,總有一家團圓的時候,結果好日子沒等來老父親就先昏迷不醒,他都以為等不到父親醒來了。
沒想到,江老介紹的人這麼厲害,竟然真的讓父親蘇醒。
“顏同誌,真是太謝謝你了。”邢新征誠懇道謝。
顏姣姣微笑:“邢老剛醒,不要讓他說太久,喝過米油後讓他好好休息,我明天再過來看他。”
邢新征點頭,又想起什麼,追出病房:“顏同誌,我想問一下,我父親這次醒過來是病好了,還是……”
後麵的話他問不出口,很怕聽到不願意聽的答案。
顏姣姣抿了抿唇:“具體情況我跟江老說了,您可以跟他商量。”
顏姣姣不認識邢老,跟邢新征也不熟,不好在旁邊聽他們說話,就在外麵等著,想著江老能不能幫她說清楚她的要求,祈禱事情能一切順利。
好一會兒後,療養院的人過來送熬好的米粥,江老這才出來跟顏姣姣笑著道:“都妥了,老邢父子倆都同意把你父親調過來,我也跟著沾光,讓你父親幫我也調理調理。”
顏姣姣驚喜不已:“真的?他們相信我?”
“能不相信嗎?你露的這一手,連療養院的人都驚到了,估計他們都想把你弄到療養院來工作,給那些老同誌們調養身體。”江老笑嗬嗬地道,“我就說你是個有本事的,你還跟我謙虛。”
“我不是謙虛,我爸肯定比我有本事,江老,我沒有騙你們。”顏姣姣趕緊道,幫自家老爸吹了一通本事。
江老點頭:“你這麼說,我更期待你父親的到來了!今天我就讓小邢去打電話要人,放心吧,你們馬上就要團聚了。”
江老要在療養院陪自己的老夥計,顏姣姣自己回的家,一路上都感覺跟做夢似的,臉上的笑容更是沒有消失過。
心裡高興,顏姣姣就想著讓厲明霄想辦法去買點肉什麼的回來,晚上吃頓好的慶祝慶祝。
剛到公安局門口,就碰上往外走的寧思甜。
顏姣姣急忙喊了聲,寧思甜看到了,立刻撲了過來:“姣姣,我正要去找你呢!你這兩天跟你爸爸他們聯係了嗎?情況怎麼樣了?”
看到她一直惦記這事,顏姣姣很感動,拍了拍她的手:“還好,沒事的,你彆太擔心。”
一聲冷笑傳來,是剛剛出來的崔大慶。
顏姣姣皺了皺眉,如果她沒看錯,崔大慶這是跟著寧思甜出來的。
“你們倆……”她疑惑地問。
寧思甜臉黑如鐵:“我跟他沒什麼關係,你可彆誤會,我們科長讓我出去辦點事,他非要跟著。”
“思甜,我跟你說了一萬遍了,讓你離她這種人遠一點,你怎麼就不聽呢?”崔大慶過來,站到她們旁邊,黑著臉道,“跟她這種人在一起能有什麼好?小心被連累了。”
說完,還衝著顏姣姣冷笑了下:“像你這種走後門鑽空子的小人,不會真以為沒事吧?我告訴你,像你父親這種人就該去最艱苦的地方勞動改造!看來,以後你們父女倆見麵的時候不多了。哦,對了,你現在趕回去估計也晚了。”
“崔大慶!”寧思甜氣得大叫出聲,“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怎麼能這麼惡毒?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崔大慶了!”
“可我就是你認識的崔大慶!”崔大慶不客氣地道,“思甜,你能不能彆再演了?你不就是氣我跟佳樂在一起了嗎?都這麼久了,氣也該消了吧?好好相處不行嗎?非要惹我生氣……”
寧思甜氣得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不管她說什麼,崔大慶都聽不進去,思維還停留在以前,覺得她還是那個為了他什麼都會做的人。
可她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會再做那些蠢事了,他怎麼就不明白呢?
寧思甜不再搭理崔大慶,因為她越搭理他,他越是來勁。
“姣姣,你要不要給你家裡人聯係下?你找厲副隊想想辦法,打個電話啥的回去?”她建議道。
顏姣姣抿唇笑了笑:“知道了,你趕緊去忙吧,我去找明霄。”
崔大慶又在一旁冷笑:“什麼厲副隊,誰知道他這個副隊還能當多久……”
顏姣姣懶得理他,抬腳就走。
果然,這種人就是你越不理他他越是上躥下跳,見顏姣姣不理自己,崔大慶竟然還追了兩步。
“顏姣姣,你這是不敢聽我說了嗎?”
顏姣姣腳步一頓,轉身看向他:“崔大慶,你要是再沒完沒了,我可就要跟彆人說說朱佳樂前夫的事了。”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顏姣姣輕笑,“你禍害我父親、我丈夫,我怎麼就不能實話實說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彆以為換個環境就沒人知道她的底細!她在太平大隊那點破事,跟徐衛紅那點破事,我可是最清楚的,我想會有很多人有興趣聽一聽,你說呢?”
“你敢威脅我?!”崔大慶臉黑的跟鍋底灰似的,指著顏姣姣,一副要破口大罵的模樣,但他也記得這是什麼地方,忍了忍,又把手垂下了。
“顏姣姣,你要是敢這麼乾,你信不信我會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你父親的麵!”他壓低聲音威脅。